第118頁(第1/2 頁)
變得像吃飯,喝水,成為了每天必做的事。
在每一個白晝,每一個夜晚,時針、分針和秒針掠過錶盤,時間在不知不覺地流轉,他敞開自己或許並不柔軟的內在,全心全意地去接納一個人的所有。
正如眼下,他捕捉著白玖時時刻刻的生命律動,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甚至他能夠數清楚對方一個晚上呼吸聲的節拍。
一次,兩次,三次……
他默默地在心裡念道。
一張被子輕輕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將兩具年輕的身體包裹在一起。
伊維特的體溫調得比正常人的要高一點,但又不會過於燙,他幾乎是嚴絲合縫地緊貼白玖,時常將他攏入自己的懷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就像個肉墊,還是全自動的那種。
如果白玖起夜,他會很乖地爬起來,躺在一邊,隨時遞水。
已經將近凌晨。
伊維特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一小半,昏沉的光融進他灰白的眼睛裡,不是特別情況,它從來沒眨過一次,像一對假眼,被輕易渲染地濃墨幽深。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將會是一個和往常一樣平靜的夜晚。
然而,意外就在他這個念頭落下的時候發生了。
細微的聲音從縫隙鑽進來,窗邊簌簌地落下一片陰影,折射的光斑在到灌入他眸子中時改變了軌道,伊維特幾乎是瞬間察覺了。
有著細長鳥嘴、全身披著漆黑羽毛的鳥悄悄停在了窗戶外邊。
就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它最開始一動也不動,活像一隻黑木雕出來的木偶,在伊維特注意過來時,側臉部位故意緊貼玻璃,好讓對方看清它細小詭異的瞳孔。
——中間這一點收縮的雙重圓圈像是無聲無息運作的深淵。
它直勾勾的往裡面看,凝視這一對關係親密的「兄弟」。
「我不是說過了嗎?」伊維特在夜色下的臉如大理石般堅硬冰冷,且又清如銀月,嘴邊擠出一抹扭曲的弧度,他一點一點從床鋪上爬了下來。
微凹陷的床墊恢復正常,白玖在睡夢中失去了溫暖的肉墊,不太習慣地皺了皺眉,往裡縮了一下,重新沉入黑甜的睡眠。
伊維特沒有穿鞋子,一絲灰塵也不會粘上他,他就赤/裸著蒼白的雙腳,目光沉沉地盯著那隻鳥,殺意沒有任何預兆地溢散在空氣中。
無可挑剔的容貌讓他像一位走下神壇的美麗神明,可當他指尖輕輕點在窗戶上,沿著鳥脖子,拉開一條細長的痕跡。
漂亮的面孔倒映在窗戶的投影中,經過一重虛化,更像極了一個隨風縹緲的幽靈。
而這隻鳥在挑釁他。
它的目光從沒有留在伊維特的身上,而是緊盯睡覺的白玖。
這就是對一頭守護視若生命珍寶惡龍最好的激將法。
伊維特把冷笑盡數嚥下。
實質化的身體開始變得像霧一樣淡,不一會兒,他在原地的身體就消失了,藉助窗戶一點小小的縫隙,向外延伸,逐漸成型。
而這隻鳥也終於像是感覺到了危險,撲打著翅膀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上天際。
它的軀體不大,屬於小型鳥類。它們一般飛的不高,體型太過嬌小,呼吸系統不夠完善,不足以在空氣稀薄的高空中攝取足夠的氧氣。
而這隻鳥打破了常規。
幾乎是不斷衝擊鳥類的飛行極限高度,哪怕柔嫩的翅翼搖搖欲墜,表皮綻開一道道血花。
身後的追隨者比它更快,霧狀的身體化為一道道細長的觸手,撩開水汽凝結成的雲彩,一把將這隻大膽的鳥緊緊地攥住。
霧氣包裹著鳥,在空中凝結成伊維特的模樣,而束縛住鳥的地方就是他的手掌心。他在人類幾乎無法呼吸的高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