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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緝毒警察,甚至找不到屍體,所以沒有墓碑,只有一個衣冠冢。
阿恆的身後事已算較為幸運,即使他有墓碑,也沒什麼人去探望他,楊兆祥似乎沒有把墓碑的事告訴阿恆的家人,只有我和某些不認識的警察每年會抽出空來,悄悄去烈士陵園看望他。
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就算知道也不敢前去拜訪,我怕那群販毒的惡魔會找上他們,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我的生命朝不保夕,可是我不怕,如果不是因為阿恆安排好了我的未來,我恐怕沒有再活下去的動力。
在新加坡呆了幾年,我逐漸想明白了一些事,弄死阿恆的時候,一定有梁老大或大鐸的參與,他們把我也算計在內,可有可無的算計。
我曾經天真的可笑,真以為大鐸先生有多好,真以為他把我當成了女兒,現在我明白,我再像茉莉,也只是他睹物思人的東西,大鐸先生也不過是涼薄之人。
即使壞蛋有感情,汙點也抹不掉,索性把人生全部塗黑。
我恨他們,卻沒有報復的能力,於是隻能背井離鄉遠離噩夢始發的地方。
電腦上輕輕播放著阿桑的歌曲,我關閉上傳小說的網頁,呆呆地坐著聽。
如今,我好像知道阿恆為什麼會喜歡聽阿桑的歌曲,我時常迴圈播放阿桑的歌,不會感到一星半點的油膩和浮躁,她的歌聲直擊人們的內心深處,輕輕撫慰著我迷茫心底的創痕。
阿恆當初做臥底時,聽著她的歌,又是怎樣的一番光景?是否像我此刻這樣,暫時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起碼有了短暫的慰藉,短暫的溫暖?
還是更加痛苦了?
我以為阿桑的歌,不是灰暗的悲傷,而是讓人有共鳴的孤獨和獨立,更有對這個世界的淡然通透,也有自己的堅韌。
伊人已去,我的沉寂不是死水,好像…是一杯溫暖的白開水,正等待著緩緩流入泛疼的胃中,安撫脆弱的它。
我搖了搖頭不再思慮,近年思慮重,身體越來越差了。我隨手關掉膝上型電腦,起身去廁所洗澡,準備出門散散心,不出門的我幾乎不修邊幅,已成了一個憔悴的死宅女。
脫了身上的那件男士襯衫,我對著鏡子出神,骨感的後背有他留下的痕跡,我將手放在紋身上徐徐撫摸,四葉草蔓延在疤痕之中,扎進心底滋生出繁茂的葉,化作相思淚,蔓延成海,永不乾涸,永不停止…
水聲淹沒了我,我站在灑頭下閉眼沖洗。
我所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曾經穿過的,我來新加坡的時候,只帶著兩箱阿恆的舊衣和一筆不算多的錢,簡單如此。
我定居新加坡的訊息,沒有朋友知道,也常掛念蘇珊他們,但我還是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行蹤,只用匿名郵件和他們分別報了平安,自此各方杳無音信。
向島也給我報了平安,他沒在華興混了,跑路去了別的地方當馬仔。
而我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大概會隱於國外到死。
洗過澡渾身清爽,出門前,我理了理寬大的白色短袖,將衣尾塞進了修改過的牛仔褲裡。
樓下賣面的老店是新加坡本土人開的,因為味道十年如一日,價格未漲,所以來客絡繹不絕。
我拿紙擦乾淨古舊的凳子和桌子,坐下來叫了一碗不加香菜的牛肉麵。
店裡抽風搖頭的破電風扇吱呀作響,室內空氣濕熱,地板又油膩,讓有些客人不能忍受,他們就坐在外面的桌子上汗流浹背的吃麵,有人大喊一聲再加一碟牛肉,肥婆老闆娘就懨懨地端了一盤牛肉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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