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5 頁)
走。
所以,我們沒有選擇,只能面對。
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鄭凱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靜地抽著煙。
他的樣子有點奇怪,那樣安靜地坐著,手肘支在膝蓋上,淡淡的煙霧在他的呼吸中盤旋縈繞。
我又走近兩步,才發覺他正在看電視中重播的夜間新聞。
女主播容光煥發,語調平穩地播報:“環宇國際董事長鄭祖望先生昨日因突發疾病入院治療。昨日下午,環宇集團已經宣佈退出了三號地塊的專案投標。受其影響,昨日收盤時,環宇國際的股票已經連續下跌五個百分點……之前曾多次表示願以高價收購環宇國際的EMK集團,再次向環宇集團發出了邀請……”
女主播的聲音突然變得刺耳,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根細細的針,扎著我的耳膜。我逐漸聽不清楚那清脆的聲音,只能看到那櫻桃小口有頻率地一張一合,螢幕下方滾動著橘黃色的新聞字幕:“昨日上午法國航空公司一架飛機於地中海上空失事……受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許多中小企業已經面臨破產危機……”
原來地球上每天都發生那麼多事情。
我在上經濟學研究課的時候,法國航空公司的飛機墜落在地中海上空;我爬上床準備睡覺,手裡捧著新一期的時裝雜誌,拉登的飛機撞向了五角大樓;我在婚姻登記處門口滿懷希望,江洋卻已經離我遠去……
我站在那裡看著鄭凱文,有那麼幾秒鐘,我們都是靜止的。水珠順著我的頭髮落在耳朵上,然後慢慢地流進脖子裡,像一條冰冷的蚯蚓,一點一點地爬進我的身體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眼前的人變得有那麼一點陌生,彷彿是從電視機裡走出來的。
我們為什麼終於能走到一起,為什麼會呢?仔細回想,我也並不知道我是怎麼愛上鄭凱文的。我們的生活,就像是用透明膠強行貼在筆記本上的紙,總是有些不協調。
他現在這樣痛苦,我卻束手無策,甚至連一句話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語言在這個時候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他需要的我給不了他。我無法在一夜之間為他籌集數千萬,我不能用一句話令香港股市突升,我甚至不能讓凱奇平安無事地回到他身邊。
凌晨四點,四周沒有別的聲音,只有女主播在那裡聒噪地讀著新聞稿。
鄭凱文慢慢地低下頭,把菸頭在菸灰缸裡摁滅了。他久久地捏著那枚菸蒂,菸絲也從那白色的捲紙裡被擠壓出來。
突然間,我聽見了一聲巨響。
鄭凱文抓起那足以砸死人的水晶菸灰缸用力地拋了出去,正砸中對面的半面牆大小的液晶電視機。漆黑的螢幕破了一個窟窿,裂開無數細小的縫隙。菸灰缸也碎了一地,夾雜在黑色的液晶螢幕碎片中,好像無數隻眼睛閃著光芒。
原來天長地久不過是謊言一場(10)
我渾身一顫,從未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鄭凱文卻只是將頭埋在雙手中,許久,都不曾動一下。
他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說:“梁洛心,你走吧。”
他的瞳仁裡看不到我的影子,他的眼睛沒有往日那樣清澈,只是那聲音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插入我的心臟。
“你說什麼?”我看著他,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
我以為我聽錯了,這聲音彷彿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隔著千山萬水,一定傳達有誤。一瞬間,我彷彿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風和日麗的午後,我站在婚姻登記處的大門前等著我的幸福,可是最終等來的卻是江洋在電話那頭冷冷地說:“梁洛心,我們分手吧。”沒有迴旋的餘地,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通話時間只有六秒。
原來,說出分手這幾個字,只要幾秒鐘的時間。
然而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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