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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想像,方清出現在祁屹周眼前是個什麼樣。
他會發現,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從來算不上清白,她病態又陰暗,她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好人、健全的人。
這樣的她,和祁屹周面前的她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她,祁屹周怎麼會喜歡。
嚴重的患得患失,讓她不受控制地開啟?了房門。
看見月色下?正在抽菸的祁屹周身影。
他回?來後沒有洗澡,所以還是出去那一身,月色在他肩膀上染了一層如水般的霜屑。指尖夾著根煙,猩紅的火光明滅可見。
像在沉思,又像只是在發呆。
被她出來的動靜驚醒,祁屹周側過?臉,五官半隱,淡聲問她,「怎麼了?」
水梨把目光落在他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說,「沒事?。有點餓。」
他掐了煙,向她走過?來,「想吃什麼?」
有點餓只是藉口,水梨卻也不想這麼回?到臥室,「麵條吧,比較快。」
他往廚房走,水梨等他走過?來,放慢腳步,跟上。
鼻尖有他的味道,一點帶著窗外濕氣的松木香和一些未散的菸草味。
他垂著眼,磕散一顆雞蛋。
水梨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他。
他撩起眼皮,喊她過?來一點。
水梨照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碗裡的兩顆橙黃,他掐了掐她的臉,說,「雙黃蛋。雙倍幸運。」
他這人好像確實挺相信這些。
明明擁有最不應該相信這些的特質。
他往垃圾桶裡丟蛋殼,水梨跟上。
步伐走動間,他身上的氣息緩緩侵入到她身上。
他們像是融為一體,再也不會分開?。
她停下?腳步,看著他的身影,因為患得患失,而被調動起來的情緒明朗得近乎直白。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他。
比她以為的喜歡,更加喜歡。
他的出現,好像給她不完美的生活帶來了希望。
她開?始學會盼望新一天?的到來。
時?間不再是可以隨意流逝的物件,而是可以帶來閃閃發光的寶藏。
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一切,她真的不想再被方清奪走。
她真的想,在他面前還是那個像春天?般的她。
水剛剛沸騰,祁屹周把面放進水裡,水梨從身後把他抱住。
緊緊的。
祁屹周關了火,側過?身,揉她的腦袋,聲音帶了點笑意,「水天?鵝,你是隻樹袋熊嗎?」
這是從街角回?來後,他第一次這麼和她說話?。
水梨鼻子酸得厲害,沒抬眼,只悶悶地「嗯」了聲。
因著他姿勢的改變,她從背後抱住他,變成了正面抱他。
他們的氣息很?近,能感受到面前人胸腔沉重的跳動聲。
一聲一聲,她好像短暫地,得到安全感。
所以哪怕知道她這樣掛在他身上,會讓他無法做別的,挺耽誤他的。
但是她就是隻非要?抱著什麼東西?不撒手的樹袋熊。
他斂起眉目,笑了下?,沒有不耐煩,指尖插進發縫,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抱一分鐘,要?不然面要?坨了。」
水梨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又「嗯」了聲,更加收緊胳膊,像要?把他抱入自己的骨髓中。
她不知道怎麼向他解釋街角的一切。
街角的一切涉及到她最不願意被人發現的瘡口。
不管是畸形的自己,還是噁心的方清都最好被永遠深埋地底,永遠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