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第1/2 頁)
溫妮彷彿又聽到了父親那令人恐懼的聲音。她眼前又浮現出在貝爾格萊維亞區的日子。那是一段痛苦的回憶。溫妮記得她每天都要端著早餐樓上樓下跑,給客人送餐,幫母親記帳,沒完沒了地拖地、除塵、清掃,從地下室忙到閣樓。而沒有什麼勞動力的母親則拖著臃腫的雙腿在廚房裡做飯,史蒂夫則在一邊幫客人擦皮鞋。在這些回憶中,還有一個人的身影,像夏日的一股熱浪吹進溫妮痛苦而又無趣的回憶中。那是一個年輕人的身影。他總是穿著精緻,戴著一頂草帽,黝黑的面板,嘴裡叼著一個木製的菸鬥。那個年輕人總是活力四射,興高采烈,他是溫妮生命長河中一個愉快的伴侶。然而他的船太小了,他可以再允許一個女孩子坐進來,和他一起在生命的長河裡撐船泛舟,卻容納不了其他的人了。溫妮怎會撇下自己的母親和弟弟,獨自享受呢。無奈之中,溫妮只得淚眼朦朧地揮別那個年輕人,自送他的船兒離開她的長河。溫妮沒有登上那個年輕人的船,溫妮最後選擇的是維羅克的船。和那個活力四射的年輕人不同,維羅克總是懶洋洋的,晚睡晚起。每天早總,溫妮給他端去早餐的時候,他都睡眼惺鬆,但是溫妮從他眼中看到了他對自己的迷戀。而且,維羅克的口袋裡從來不缺錢。維羅克的船行駛在很平靜的小溪裡,沒有波光粼粼,沒有陽光普照。他的船總是經過一些神秘的地方。然而,他的船很大,並且他能夠容忍其他乘客的存在。
溫妮和維羅克結婚7年了。在這七年裡,史蒂夫一直生活得非常安全。這讓溫妮有了一種安全感,一種信任。她心如止水,遂漸習慣這種家庭的感覺。她內心的平靜偶爾會被奧斯邦打破。奧斯邦這個身材結實的無政府主義者每次一來維羅克的家,就會色迷迷地盯著溫妮看。他那種挑逗的眼神,任何一個不夠堅定的女人都難以抵禦。
幾秒鐘過去了,廚房裡一片安靜。溫妮的回憶又回到了兩個星期前。她腦海中還清晰地記著維羅克和史蒂夫並肩離開商店的情景。這個情景如此清晰,如此真實,彷彿就在溫妮眼前一樣。&ldo;多像父親和兒子啊。&rdo;溫妮情不自禁,慘白的嘴唇發出十分微弱的聲音。
維羅克停下了腳步,一臉愁容,&ldo;什麼,你說什麼?&rdo;他問道。溫妮沒有回答。維羅克又開始繼續踱步步。突然,他一揮肥肥胖胖的拳頭,咆哮道:&ldo;那群大使館的小人們,真是一樣的貨色。你看著吧,不到一週的時間,我就讓他們後悔沒早點挖個洞藏起來。什麼,你在看什麼呢?&rdo;
維羅克又往身後看了看,還是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堵白牆,讓人看了想一頭撞上去的白牆。溫妮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讓維羅克無法理解。
維羅克咬了咬牙,又繼續說:&ldo;大使館!我真希望能給我半個小時,讓我拿著棍棒到裡面去自由發揮。我一定把所有人的骨頭都敲碎。我要讓他們知道,想一腳踢開我,讓我自生自滅的後果是什麼!我還有張能說的嘴呢,我要讓全世界知道他們做的那些好事。我才不怕呢。我不在乎。我要把所有的事都講出來,他們指使我做的每件事。走著瞧!&rdo;
維羅克真的是非常想報復大使館。報復也不是不可能。他都幹了那麼多年的密探了,每天不都是和洩露秘密還有密謀打交道嘛。無論是無政府主義者,還是大使館的外交官,對維羅克而言都是一樣的。維羅克才不會在乎身份。無論他行動的物件是誰,他對他們都嗤之鼻。但作為一個有革命精神的無產主義者,他最痛恨的還是將社會劃分為不同的階層。
&ldo;誰也阻止不了我。&rdo;維羅克又說,同時目不轉睛地盯著溫妮。溫妮還是盯著白牆。
廚房裡安靜的時間更長了。維羅克覺得非常失望。他以為溫妮會說些什麼。但是溫妮雙唇緊閉,整張臉都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