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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太安靜了。溫妮輕輕地抬起頭,望向掛在牆上的時鐘。她有些懷疑,是不是連時間都靜止了。她聽到了&ldo;滴答滴答&rdo;的聲音。但她清晰地記得,掛在牆上的時鐘是不會發出聲響的。&ldo;滴答滴答&rdo;聲越來越響。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是晚上8:15。溫妮才不管幾點了。&ldo;滴答滴答&rdo;聲還在耳旁。溫妮覺得這聲音肯定不是時鐘發出的。她的目光順著牆壁滑動,她豎起耳朵尋找聲音的來源。&ldo;滴答&rdo;,&ldo;滴答&rdo;,&ldo;滴答&rdo;……
聽了一會,溫妮的目光落到了維羅克的屍體上。維羅克的姿勢還是那麼悠閒。他看起來很舒適。
由於維羅克的頭是歪向一邊的,溫妮看不清維羅克的臉。她的目光又換到了維羅克胸前插著的刀子。她只能看見刀柄。好像有什麼東西順著刀子滑下來。一滴一滴黑色的東西掉在了地毯上。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就像加速旋轉的時鐘指標。現在,&ldo;滴答滴答&rdo;聲已經變成了連續流淌的聲音。溫妮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股快速流淌的黑色細流。是血!
溫妮終於慌了神。她輕叫了一聲,回身往門口跑,彷彿她看到的那一股小細流是洪水來臨之前的徵兆。她雙手推開了面前的桌子。桌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桌子上的盤子全部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接著,一切慌亂靜止了。已經跑到門口的溫妮停了下來。桌子被推開,被扔在桌子下的帽子重見天日。溫妮跑過桌子時帶起了一陣風,帽子輕輕抖了一下。
第十二章
奧斯邦的背叛
溫妮既沒了弟弟,也沒了老公。她跑到客廳門口,就停下了腳步。她想逃開的只是那一股血流,她只是本能地不敢面對而已。溫妮停在門口,眼睛大睜,頭低垂著。從沙發跑到門口不過幾秒鐘時間,但溫妮完全變了一個樣,好像經過了幾年似的。剛才,她的頭腦有些暈暈的,但仍能享受自己一手創造的自由。現在,她已經不再頭暈,卻難以再保持鎮靜。溫妮開始害怕了。
溫妮不敢往沙發的方向看。倒不是因為她害怕看見維羅克。維羅克長得又不嚇人。他躺在那裡看著挺舒服的,而且,他已經死了。溫妮不會對死人有什麼幻想。無論是多濃的愛,還是多深的恨,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回來了。死人傷害不了人。他們什麼都不是。她現在甚至有些瞧不起維羅克。還是一個密探呢,那麼容易就被殺了。他曾經是―家之主,是一位丈夫,是殺死史蒂夫的劊子手。現在,他什麼都不是了。他甚至還不如身上的外衣,腳上的靴子,地板上的帽子。他沒有存在,就是虛無。溫妮根本不屑於看他一眼。他再也不是害死史蒂夫的殺人犯了。如果說有人來逮捕殺人犯,這個房間裡確實有一個殺人犯,那就是溫妮。
溫妮想重新系好掛在臉旁的黑紗。可是,她的手不住地抖。她試了兩次都沒有成功。溫妮再也找不到那種無所謂的放鬆了。她現在很害怕。她捅死維羅克只用了一下,而那一下釋放了她所有鬱積在胸中的怒吼,所有忍住的眼淚,所有的恨。這都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奪走了史蒂夫。溫妮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力氣,就那麼一下把刀子直接插入他的胸膛。維羅克的血還在順著刀子流到地板上。這是謀殺,毫無爭議。溫妮從來不願意多思多慮。現在,她不得不好好想想了。她沒有看到憤怒的眼神,沒有聽到懺悔的聲音,沒有找到狡辯的理由。她看到的是一個物體。那個物體是絞刑架。溫妮十分害怕絞刑架。
溫妮從未見過犯人被絞死,但她在一些故事的版畫插圖中看到過死刑的場景。她記得死刑總是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執行,絞刑架上掛著鐵鏈,還有人的骨頭,天空中盤旋著許多禿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