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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寂靜之下，突然炕上傳來幽幽的聲音：&ldo;早去早回。&rdo;

白朮被嚇了一跳，想罵回去又怕耽擱封韓入睡：&ldo;嗯，你先睡吧不用等我。&rdo;

出了門手被一個女人緊緊抓住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十分尖銳：&ldo;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千萬別讓我兒子染上那病啊！&rdo;

這病又不是白朮能左右的。本著醫者仁心，白朮只能耐著性子安慰：&ldo;先冷靜下，未必真的是那病，咱們先去看看吧。&rdo;

這一去就忙了兩個多小時。

這一戶人家姓楊，戶主叫楊啟東，得病的是他三歲的兒子楊明。原本三口之家正是幸福的時候，奈何這倒黴的流感就真的降臨在楊明的身上。

知道是那病當然是瘋了，小楊明的爺爺奶奶得到訊息也連忙趕過來屋子裡哭聲一片，硬抓著白朮讓他把朋友叫來試試救一下孩子。

這病封韓要是能治他就成仙兒了。好說歹說給勸了半天，到了也沒聽到什麼好話，鬧得白朮挺委屈的，大半夜不睡覺過來給看病，忙活半天還好像他對不起他們一家似的。

他家裡孩子得了絕症可以理解，白朮不跟他們一般見識，打著手電往回走。

半路上有戶人家傳來燈火通明，哭天喊地的聲音大半夜隱隱穿過李十分滲人。

這戶人家距離白朮家不遠，前天白朮還過來給他家看過病，正是羅老三家裡。生病的便是他們老來得子的一歲孩子羅玉寶。

之前聽劉長寶說過。老羅家是村裡出了名的重男輕女，兄弟四個一共才生出來兩個兒子，之前沒了一個，現在聽這哭聲，唯一的一個恐怕也沒了。

瘟疫其實很近很近，到來往往讓人措手不及。

回到家裡白朮也睡不著覺，拿著消毒裝置在院子裡噴灑一遍，又把自己渾身上下消毒徹底，這才回屋開啟小燈。

封韓窩在被窩裡閉著眼睛睡得恬靜，白朮躺在他旁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ldo;想什麼呢？&rdo;旁邊忽然傳過來聲音嚇了白朮一跳。

白朮整理一下思緒：&ldo;在想著流感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回來的時候路過羅三叔家，聽到裡面哭得厲害，恐怕他兒子是不行了。&rdo;

死的到底是白朮村子裡的人，封韓也不好拿生死常情那一套勸白朮，手摸向床頭櫃點燃一支煙，白朮看到了就直接搶過來放到自己嘴裡。

&ldo;你就別抽了。&rdo;

&ldo;二手菸也差不多。&rdo;封韓又給自己點了一顆，&ldo; 應該快了。就算一直找不到解決辦法，政府也會採取強硬手段徹底斷絕感染源。只是眼下可能困難點。&rdo;

&ldo;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感染上病毒怎麼辦？&rdo;

許久沒得到回應，白朮的煙抽沒了，將煙屁股掐滅在菸灰缸裡，轉頭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封韓細細的聲音傳過來：&ldo;有我陪著你。&rdo;

白朮沒有問下去，只覺得心情好了不少，逐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白朮醒得晚，封韓也沒叫他，他醒還是因為有人進屋叫醒他他才起來。

&ldo;小豬，我是，你三叔！&rdo;

白朮朦朦朧睜開眼睛，定睛一看是劉長寶：&ldo;怎麼了？&rdo;

白朮從被窩裡坐起身，就見劉長寶嘆口氣：&ldo;羅老三家的寶貝疙瘩早上剛來車拉走火化。這老羅家以後要是再沒兒子，那就絕了後了。&rdo;

白朮到底是受到過高等教育的人，且多年不在村裡，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