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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皎也終於看到眼前出現的月白袍的一角,她急忙止步,卻又不慎將本就傷著的腳踝又扭了一下。
咬牙忍著疼,抬頭卻正對上趙南瑭含笑的雙眼,月華似的閃爍。
「在想什麼?」豫王問道,「這麼入神。」
宋皎在想的是,這情形真的尷尬,要不是程殘陽揭破了自己的身份,這會兒她在豫王面前依舊自自在在的,或說或笑,並無特別的禁忌。
但是經過程府的事,她覺著自己像是一件兒有些棘手的貨物,正在給程老師推銷出去,但是作為下家的豫王殿下,顯然對於這件貨物並沒有必要不可的興趣。
只是礙於介紹之人的顏面,或者別的考量……不至於一口拒絕罷了。
當時顏文語告訴宋皎之後,她便知道從此她在豫王面前的處境就窘迫了,她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心腹,不再是王爺可用的臣子,而是一個、要被人塞到他枕邊的,女人。
她心裡實在彆扭的厲害。
「沒……」宋皎不敢再看豫王的眼睛,只暗中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感覺到一點疼她說:「王爺要帶、下官去哪裡?」
趙南瑭回身看著前方燈火闌珊的地方:「去同月樓,如何?」
同月樓是宋皎常去之處,酒樓不大,卻乾淨雅緻,當然,最主要的是物品便宜。
侍御史的薪俸並不很高,加上她將月錢的大部分都交給了母親,所以手頭經常拮据。
但官場上畢竟還有些必要的應酬,物美價廉的同月樓就成了她最常光顧之處。
宋皎出眾的相貌,特殊的身份,以及她的寒酸的出手,都給同月樓的掌櫃跟小廝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這些人卻無一例外喜歡她的為人,大家彼此熟絡,近年來宋皎在樓裡甚至已經有了可以掛帳的殊榮。
之前宋皎也請過徐廣陵跟周赤豹,大概也曾在豫王面前提過此處,豫王能知道,不足為奇。
只不過跟著豫王進門之後,迎著掌櫃驚喜交加的眼神,宋皎才想起來,原來自己這三個月的欠帳還沒算清呢!
之前因為要給陳姨娘跟宋明在城外接辦住處,以及接濟他們日常用度,她已經從徐廣陵跟周赤豹那裡借了些錢,所以同月樓這裡的花銷未免就沒辦法及時還了。
宋皎的臉皮頓時熱了起來,愧對掌櫃閃閃發亮的眼神。
但是張掌櫃卻並不是記掛宋皎那一筆筆欠帳,吸引他注意的首先是走在前的豫王,然後便是宋皎臉上還青腫的有點嚇人的傷。
而且很快的,張掌櫃來不及驚嘆豫王的相貌氣質,便先瞪著宋皎叫道:「宋大人,您可有日子沒來了!您的臉是……怎麼了?」這純粹是因為跟宋皎熟悉,所以才充滿了擔心地問了這句。
宋皎突然想起自己捱了宋申吉的打,但剛才跟豫王相見相處,讓她暫時忘記了這件事,何況她也沒想到臉上會留下傷。
她抬手攏著臉,一怔之下笑笑:「沒什麼,剛才沒看道,不小心撞了一下。」
掌櫃早看清那彷彿是個手掌印,他心中一驚,不曉得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對御史臺的大人動手,何況在他眼裡宋皎是最好脾氣的,怎麼會招惹到耳光?
直到目光掃到宋皎旁邊的趙南瑭,掌櫃忙噤聲。
雖然從未見過豫王,但掌櫃的一把年紀,又且開店,堪稱閱人無數,又怎會看不出豫王身上那股不同流俗的氣質。
且他一眼就瞧出來,宋皎面對趙南瑭,是自帶一股恭順跟敬畏之意的。
原先在夜影中,趙南瑭沒發現宋皎臉上帶傷,此刻給掌櫃提醒,豫王回頭,見她雪白的臉上有些青紫斑痕,半邊嘴唇甚至微微腫著,嘴角有些殘血沒清,簡直可憐。
豫王驚怔:「你……」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