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說到底,這世間除了馮曉才自己,沒有哪一個人會覺得他們倆般配。
是啊,她年輕有姿色,學歷甚高又有正經體面的工作,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華秋吟實在也沒想通自己這十年的大好青春,居然會和這樣一個肚皮都松的起了褶皺的老男人攪和到一起。
一想到這,華秋吟的胃裡便不由一陣噁心的翻滾。
這老東西,真叫她噁心透了!
華秋吟強壓著內心的噁心與怒意,搬出了虛情假意的那套話匣,剛的不行,來柔的。
好言好語哄他道:「老馮,其實你不知道,你最愛的還是你前妻。你們都離了這麼多年了,但哪一回你和我在一起,不拿我和她比?你這心呀,就是從來也沒放下過她。我替你打聽了,你前妻上個月剛辦了退休,女兒如今和男朋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這麼多年你前妻沒有再嫁,眼下閨女也馬上出嫁,正是你們一家的時候。閨女的婚事你這會兒多花點心思,彌補彌補這麼多年虧欠她們娘倆的,人家未必不承你的情,畢竟哪個閨女不想出嫁的時候,體體面面、父母和睦?」
她替他剖析的頭頭是道,一張巧舌差點就把馮曉才說的心動。
「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店了,過個一兩年,你閨女再給你添個大外孫,到時候你退休了,和老伴兒含飴弄孫,和和美美一家子過不好麼?你也知道我,我這人受過情傷,再也不會輕易相信世間任何一個人,我這樣的人,你跟著我,能過上想要的風平浪靜生活嗎?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咱們把話說個明白,彼此放過彼此,也算是對這麼多年的糾扯有個交待。」
說的情真意切,處處為他的將來謀劃考慮,要不是她眼底的寒光和唇角隱約的冷譏,他還真就信了她的邪。
馮曉才浸淫官場這麼多年,什麼葷素沒見過,識破了她的詭計,油鹽不進道:「你也別誆我了華老師,那個母夜叉要有你說的那麼容易迴心轉意,我也犯不著當初被她掃地出門。你呀,就別在我跟前擺這些花花腸子了。老子陰溝裡翻過一次船,你還想騙著我第二次沉進去,料定我會聽了你的話,巴巴兒跑去母夜叉跟前討沒趣是吧?」
他那張繪聲繪色的老臉,在華秋吟腦海中幻化成了風乾醜陋的枯樹皮,她真想一個巴掌招呼上去,讓這張老臉瞬間脆化成灰。
馮曉才說的不假,離婚十幾年,他從來沒過問過孩子的學習和生活。
就連每個月的贍養費和孩子的學費,他都是擠牙膏似的,前妻敲打一下,他才不痛不快的擠出來一點。
女兒呢,大了,如今已經工作獨立。這麼多年他不聞不問,閨女也早就在心裡恨透了他這個不負責任的老子,被她媽教唆的與他老死不相往來。
眼下,他漸漸老了,再想指望去女兒跟前享老人福,恐怕天底下沒有這樣便宜的好事。
馮曉才一早就把這件事想明白了,左右他把日子過得再糊塗,總有國家的退休金給他兜著底。
他晚年最差,也就是花錢上老人院去。
自己做的孽,還能怪誰?
華秋吟無非是想哄的自己,去前妻和閨女面前稀里糊塗的討沒臉。要是真聽進去她的話,鐵了主意,一門心思的撲在挽回前妻娘倆身上,那華秋吟可不就在泥旋里輕巧脫身了麼?
到時候她再把婚和姓沈的一結,她成了金尊玉貴的沈夫人,他這平頭老百姓醒過味來,想再去找她,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要是哪天,她再把前仇舊恨,往枕邊人身上編排編排,吹吹耳邊風,那他這條小命,可真就不明不白的交代出去了。
二人你來我往的過著招,互相寸步不讓。
巷子口不遠處,徐徐駛來一輛有著鮮見白色牌照的黑色小轎車,車牌號是一串獨特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