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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縮了縮脖子,訥訥道:「是。」
……
馬車緩緩駛離長巷,覓秀在前頭守著扶琂,寧杳一人與行李坐在後面。她歪著頭,聽外面車聲轔轔,指尖慢慢掰了片辛夷花瓣放進嘴裡。
劉媽媽匆匆到西風院裡,果然在花枝上看見條帕子,她一把扯下來,忙是攤開一看。
卻見那上頭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大字——蠢貨。
不僅如此,後面還畫了個吐舌頭的鬼臉。
劉媽媽一口氣沒上來,梗得臉紅脖子粗,哆哆嗦嗦破口大罵道:「小賤人!不得好死的賤人!」
劉媽媽氣急敗壞,事已至此,只得慌慌張張地找二夫人去想辦法。
二夫人正為扶琂和寧杳兩個晦氣病秧子的離府而高興,倚在紅雀榻上用著點心,萬分悠閒愜意。
聽完劉媽媽的話,嚇得一咕嚕直接從小榻上栽了下來,火冒三丈,大罵道:「沒腦子的蠢婦人,看你幹的好事!」
兩人正關起門來商量對策,正院那頭郡王妃果然招了安子過去,不多時白露便帶著一行小廝徑直衝進了屋裡,板正著臉冷聲道:「二夫人,劉媽媽,王妃叫你二人過去問話。」
二夫人心裡咯噔,劉媽媽看這架勢,登時兩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巍巍的不敢動彈。
待到了正院,屋裡郡王妃高坐上首,世子妃居左側位,而堂中跪的正是被叫來問話的安子。
郡王妃聽到寧杳走了,惱過之後就叫人招了安子過來,本是問那幾輛馬車的來處,卻沒想到會牽扯出半年前王府小小姐廟會失蹤的事。
原以為是不長眼的拐去了,到頭來竟是內鬼作祟!
到底是自己血脈相連的親孫女兒,再者前頭連著被寧杳挑起來的氣一時還沒散完,又有底下人劉媽媽的陽奉陰違,幾樁事一起壓下來,說是怒火滔天也不為過。
世子妃也是切齒拊心,眼中含淚,直接衝上去一巴掌扇得二夫人兩眼發昏。
好一個虺蟲蛇蠍!她們妯娌之間是有嫌隙有恩怨,但她怎麼能如此狠心對幼孩對侄女下手!
……
郡王府鬧騰得不行,最終由郡王妃下令,將二夫人轉送入家廟,至此青燈古佛了卻殘生,而劉媽媽與其子諸人通通杖斃。
劉媽媽趴在長凳上,看著匆匆趕回來的世子噴出一口血來,到死也沒看見自己兒媳的影子。
至於她那兒媳婦究竟在何處?
寧杳扔掉手裡的細木梗,合了閤眼。
劉家媳婦早不在蘿州城裡,昨日出門就往南邊去了,沿途四下找尋被丈夫賣掉的女兒。
那媳婦性子弱得很,在劉家裡做牛做馬任打任罵,哪裡知道世子什麼時候回城,又哪裡敢攔世子的車駕狀告什麼?
她敢大著膽子偷偷離了家去找女兒,已經是最後那麼點為母剛強了。
她昨晚扯得的那一番,不過是編造來哄騙劉媽媽的鬼話罷了。
也是劉媽媽心裡有鬼,才會方寸大亂,著了她的道。
……
扶家老宅在東城的長盈街,因為顧及病人,走得慢些,等到了地方午時已經過半。
老宅多年空置,門上的鎖已經生了繡,寧杳也沒鑰匙,直接叫車夫幫忙砸了。
大門轟地敞開,便可見裡頭高高的青磚照壁,上面已經爬滿了楓藤,翠碧盈盈,生機盎然。待進了內院,目之所及處處都生有青青雜草和苔蘚,四周蟲蟻窸窣,竟是腳都不好落得。
覓秀在西廂房簡單收出一塊地方,暫時安置好扶琂和行李,來問道:「夫人,你看是不是請人來打掃一番?」
這院子不小,又久無人住,憑她一人幾天也收拾不完的。
寧杳站在太陽底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