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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淡淡答,「害天下人是魔,害一人亦是魔。」
天下為公,一人為私,是公是私,目的都是一樣的。
張百衍一聲輕嘆,「佛子飛升佛界只是時間問題,何必為了一個女人損壞多年修行?」
湛恩不語,將延壽果給了張百衍。這場明知故問的對答便在他的動作中截止。
「萬事由天莫強求,何須苦苦用計謀。延壽果老夫收下了,但這一卦得存著,不是今日算得。」
張百衍接受了延壽果,給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大長老何意?」
大長老指向湛恩背後巷子裡青石板鋪的小路,「除魔之關鍵,可向命羅陣中求。」
湛恩回眸,只見靈光騰騰,一方八卦命盤的虛影徐徐升起。靈威震盪,扭曲了虛空。
「仙器命羅?」
又聽老者渾厚的聲音假模假樣地驚呼,「啊呀呀,這是哪家女娃娃,怎麼這般不小心闖進了驚門?」
話音落,命盤驟變。見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八門繞懸。以奇異的韻律,是快實慢,徐徐旋轉。而驚門一格,卻儼然被一抹近乎於黑的紫色蓋住。
「命羅驚變,便是老夫也不能控制。佛子有大慈悲,且去幫一幫那位女施主脫身吧。」
意識到這女施主是誰,佛子面上的祥和沉穩被肅穆取代。回頭對張百衍道,「請大長老定住命羅。」
「命羅乃仙器,驚門之內心魔頓顯。佛子萬望當心。」
張百衍手臂抬起,定住旋轉的八門,「小友,請——」
驚門屬金,寒氣肅殺,草木凋零。與死門傷門一起為三兇門。主驚恐、創傷。或許沒有死門實實在在的兇險,但針對的卻是道心。
彷彿從水幕中走出,湛恩入目所及,卻恍惚是須彌聖地大自在天的竹林。
他站在竹海中問一紅衣女子,「施主為何一定要跟著妙桓佛子?」
「因為他是佛子啊。」
「佛子,有何特殊?」
「修仙界的和尚都在須彌聖地,但佛子只有一個。」
他語聲微澀,「佛說眾生平等。」
「佛的眼中眾生平等,但我是個俗人,俗人眼中,眾生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她的語氣裡透著理所當然。
片片竹林鬱鬱蔥蔥,在薄霧中漾起雲煙似的波浪。一晃神的功夫,他已在雲煙之外。
方才那女子懶懶坐在石桌上,向那穿著披紅袈裟的佛子獻媚。
「佛子——經文有什麼好看的,你看我一眼嘛——」
佛子看了她一眼,視線又回到了手中經卷之上。
她嘟起紅唇,又翻開一本妙法蓮華經,指著一小節,湊過去嬌滴滴地念,「(若有眾生,多於淫/欲,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欲。)佛子,什麼叫淫/欲?為何要離呢?」
柔風吹得竹影搖曳,那對男女的身形愈發模糊,如一幅靜謐的畫卷。
他卻是個畫外人,站在竹林外,聽女人好似天真爛漫的發問。
「佛,難道也會有欲嗎?」
他知道,她問的是佛子妙桓。可又像有種莫名的感覺,她在問他。
一種無法形容的惶恐從心底升起。眼前大自在天的竹林變成了梵諦天的法華蓮池。
「我的衣裳髒了,你幫我洗洗嘛。」她衣衫盡褪,雪一樣的肌膚像是在發光。
「這衲衣是湛恩師父穿過的嗎?」
「……是。」
「我都穿了你的衣裳,能不能跟你睡覺?」
能……嗎?
蓮池的花倏忽開了,檀香裊裊,又變成了法華寺的禪房。
「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