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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初入須彌聖地的荀涓就那麼恰好地被扔進了梵諦天。
十二諸天,每一天都是一個小秘境。
梵諦天風景秀麗,只聞鳥語,聽不到人聲。這並不是說鳥多,而是太難見到人了。
後來她才知道,這是因為梵諦天裡都是苦行僧。
苦行僧,學最深奧的佛理,住最艱巨的環境,守最嚴格的戒律,做最牛逼的佛修(霧)。
偌大個梵諦天秘境,荀涓走了三天,烤了四五隻雀,終於找到一個名為法華殿的廟宇。
廟宇很破,說得好聽點可以叫古樸。大殿裡空蕩蕩,只供了一座木雕的佛像。旃檀繚繞著佛山供奉的簡陋的靈果,氤氳生香。
看著簡陋,卻十分整潔。
大殿無人,荀涓繞到佛像後面,走出殿門,看到了接天連片的蓮池。一個身著褐衣的小和尚正背對著她,在蓮池邊洗衣裳。
許是察覺到有人到來,小和尚扭過頭,一雙眼就那麼直愣愣看了過來。
他的面板不算很白,穿著灰褐色的舊衣,手上還擰著半濕的衣裳。看起來灰撲撲的,顯得五官都普通了些。
獨有一雙眼睛,黑如點漆,朗似秋水。就那麼直愣愣地望著她瞧。
荀涓也不知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態,捂著嘴噗嗤一笑,「你們佛修還要自己洗衣裳呀。」
小和尚臉上微紅,好像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了。片刻後,方才把手中的濕衣放下,合掌道了聲,「見過女施主。」
那時的湛恩,就像是荷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顫顫巍巍的,透著清雅的蓮香。一眼看過去不顯眼,真正注意到了就忍不住想要撥一撥,逗一逗。
全然不是如今這般滿口佛理,如如不動的模樣。
時光不僅改變了他的修為,彷彿連他的性情也改變了一般。
荀涓不知道湛恩是為何會發生這樣的改變,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改變的。當初的忽視致使她現在倍感棘手。
思索了一夜。當荀涓重新回到王宮時,孔雀王羅迦正在宮門外給湛恩師徒送行。她沒有湊過去,而是遠遠用神念觀看。
昨日她負氣而走,不好就這麼自己跑回去,否則她的別有目的就太明顯了。
王城外,親眼見到湛恩的本事後的羅迦再不敢如昨日那般狂妄。不僅去了湛恩手腳上的鐐銬,態度也禮貌端正得多。
「塔獄的犯人本王會重新審理,酌情寬恕。大師如果能解除釋蘭城之危,我願意尊您為國師,讓毗盧國百姓都學佛法。」
湛恩說了兩句佛理,請羅迦放心。然後拒絕了孔雀王要派遣衛隊護送的想法,問明方向後,便帶著蓮淨向釋蘭城出發了。
荀涓依舊沒有直接找過去。兩個和尚在地面走,她就在上空躺在飛行法器上飛。不遠不近地綴在他們頭頂。
西洲氣候炎熱,以荀涓的修為本不會受氣候的冷熱所影響,但看看頭頂的烈日,再看看下面如凡人行走的兩個和尚,她卻還是覺得那光頭甚是晃眼。
儘管,太陽跟光頭並沒有什麼關係。
忽聽得下面的蓮淨小聲道,「師父,有一朵葫蘆形的雲好像一直跟著我們。」
荀涓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葫蘆形法器,輕哼一聲,默默換成了一把玉如意。
幾乎就在她換法器的同時,她聽到湛恩說,「你若不提,它便一直在,你一提,它或許就要變了。」
蓮淨聞言立馬仰頭去看,然後驚撥出聲,「哎呀師父,真的變了!奇怪,之前有風它也沒變,現在怎麼就變了呢?」
湛恩卻是頭也不抬。伸手在弟子的光頭上輕敲了三下。溫和的語聲夾雜了些許笑意,「世間事物經不起唸叨。莫生煩惱,勿起妄念。」
蓮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