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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見證者都莫名的悲哀,連殺人如麻的溺死鬼都不免眼眶有些發熱眉頭髮酸。和成歌感情深厚的李行政更是已經淚水滂沱而下,大聲的叫喊著成歌的名字,想要阻止他徒勞無功的努力。“你快停下來,快停下來,你再不停下來你會活活累死的。”李傾政帶著哭腔,苦苦哀求著仍然掙扎的成歌。
不知道是多少次倒下的成歌,不知道是多少次倒下卻又站起的成歌,終於彎下了他的脊樑。不,不是彎下了他的脊樑而是折斷了他寧折不彎的脊樑。最後一次重重的摔在泥水地裡,趴在泥濘的地上,成歌用手拍著地面,嚎啕大哭。
陰沉了許久的天空終於開始下雨了,連綿不覺得雨滴就像成歌苦澀不盡的淚水,雨水混著淚水流進身旁的水窪裡,蓄滿了無盡的悲哀和淒涼。如孩童般嚎啕大哭,確是那麼的悲慟,那麼的讓人心碎和震顫。
雨一直下,淚水不停地掉落,碎做一地的傷感和哀慟。
仰天猶恨雨無鋒。
沾染了一身的泥水,身體也變得泥濘骯髒,成歌似乎渾然未覺。趴著的身子再一次的掙扎著起來,仍然跪在地上,用已經沾滿了泥水汙濁不堪的袖子在臉上抹了一把,擦乾剛剛流下的淚水。
鼻子一陣抽動,臉上的肌肉也繃緊了,緊緊咬著牙關似乎在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良久,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雙手依舊像以前那樣撐在地上,低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不,是重重的砸在地上。
一下,兩下,三下九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頭,當成歌再次抬起頭時,額頭已經是青紫一片,滴滴鮮血滴在被他磕出來的小坑裡,在雨水之下暈開,已是殷紅一片。
磕完頭,不曾起身,兩條腿互動著向前移動,一直走到廢墟中間。從懷中摸摸索索半天終於掏出了兩塊火石,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相互碰擦著。雨很大,成歌怎麼也擦不燃火石去點燃這片廢墟。
火石撞擊的聲音很小,或者說在雨聲的掩蓋之下很小,可是這輕微的聲音卻清晰的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中。這聲音卻是敲打著每一個人的心,叩打著這無情的雲荒。
不停地碰撞,少年的胳膊已經麻了。依舊是那麼專注和決絕,不停的用已經開始發顫的雙手上下碰擦著。那專注而堅定的眼神完全可以代替手中的火石,將這片廢墟焚盡。
終於,溺死鬼看不下去了。一直關注著成歌的溺死鬼那千年不化的寒冰臉上也閃過一絲暖色,只是一瞬又歸於寒冷。一言不發,右手輕拂一股柔勁把正在低頭專注的打火石的成歌帶離廢墟。左手一震,一團火光一閃落在了廢墟之上,好像澆過油一般廢墟在風雨中迎風而燒,漫天的雨幕也沒有任何的影響。
呆滯的看著漫天的火光,成歌一言不發。看著烈火舔噬著這個少年在這冰冷而又浩大的雲荒中的唯一居所,成歌的心中已經悲痛的麻木了。烈火映在成歌的臉上,成歌本來較為清秀的面龐微微有些扭曲。
火勢很旺,不用很長時間就將整座客棧完全的化作灰燼。溺死鬼用掌在旁邊的菜地裡擊出一個大坑,袖袍一卷把灰燼捲入大坑之中,再用周圍的浮土把這些灰燼緩緩的蓋上。浮土漸漸地隆起 ,卻是一個墳塋。
這墓土之下,埋葬的是老闆和老闆娘的骨灰,也是這座客棧的骨灰,更是成歌這十四年來的開心日子的骨灰,寄託著成歌的童真和歡樂。不論怎樣,成歌從今天開始不再是以前的成歌了,也該自己去面對整個雲荒的風雨了。成歌,也該長大了。只不過這長大的過程,也未免太過痛苦了。
背後傳來一聲輕嘆,幽幽道“是時候了,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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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離去
背後傳來幽幽的一嘆,淡淡的道:“是時候了,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