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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嚇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些什麼。
宴淮卻沒大在意,反倒是傻裡傻氣的季安更吸引他的注意力一些,抬手安撫地摸了摸季安的小腦袋。
藿香一心著急他的姻緣,便沒有留意到少爺拉了一下季安的手,也沒聽見少爺同季安講:「安安以前來過?那一會兒帶我四處走走,就不用麻煩小師父了。」
季安被宴淮牽了手,耳朵尖就紅了。
他很輕很輕地點點頭,小聲乖乖應:「這裡有一顆祈福的古樹,很大。」
宴淮從來沒聽過有人會用 「很大」 來形容一棵樹,不由得被逗笑,弄得季安耳尖更紅了。
不過這古樹的確 「很大」,不管是年歲上,還是體積上。
這古樹從何時長在這裡已經無從可考,如今已經長到要三四個成年男子使勁張開手臂才能堪堪合抱住,枝椏蔓延,肆意生長,一枝樹枝甚至頂穿了旁邊一間小屋的頂,直愣愣從那屋頂貫穿了出,形成了這寺院裡最獨特的一道景。
樹上掛了許多紅色的綢緞帶子,帶子下面繫著形狀大小各異的木牌,許願用的。
佛寺廣結善緣,從不會將窮苦潦倒者拒之門外,可貴人們能讓方丈師父為他講經,窮人們卻只能求一方木牌掛在這裡,還有更窮的,連這木牌都是自己做的。
季安只稍稍比最窮的那些香客好一點點,他攢了兩年的銀錢,珍而重之地求了一方木牌悄悄掛在這樹上,祈願卻很簡單樸素,希望辛弛事事如意,時時順遂。他回憶自己當時終於攢足了銀子時候的歡欣雀躍,如今只剩下一嘴苦味,和怎麼也忘不掉的、腿根位置傳來的疼。
周遭來來往往許多人,有年輕夫妻來求子嗣的,有秀才來求功名的,也有滿心愁苦來求自己或是親人的病快些好的。
只有一位夫人,宴淮同季安他們過來的時候便立在樹下,仰著頭,不知在看些什麼,在宴淮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忽然一抬手,將樹上一個木牌拽了下來,丟給身側的婢女:「燒了吧。」
婢女站在一邊瑟瑟看著她,小聲勸:「夫人……」
宴淮認出來,這是知府那位愛妾,這才想明白剛剛為何會在方丈的禪房聞到女子用的脂粉香氣,看來之前讓方丈閉門接待的,便是這一位貴人。
章華卻沒看見宴淮,只是斂了衣袖,露出來一個很難看的笑,說:「回府老爺問起,就說今日陪我去看了珠釵,不用提來這裡的事。」
婢女拿著那塊木牌,像是拿了塊剛從火堆裡扒出來的地瓜,燙手得緊。
這是老爺親手掛上去,求與夫人和睦恩愛,她哪裡敢真的給燒了,可她伺候夫人兩年,知道夫人性子烈得很,又不敢真的忤逆。
章華卻已經邁步往外走了,走得毫不猶豫,瀟灑落拓,一身裙裝釵環,卻像個意氣風發的狀元郎。
季安有樣學樣,也仰頭去看那古樹,趁著宴淮和藿香不注意,將曾經自己親手繫上去的木牌拽了下來,緊緊抓著藏在了袖子中。
——他也要將這木牌砸了毀了燒了,再努力攢銀子,為宴淮求一個更貴重、更靈驗的福牌。
宴淮才是他的少爺,是他的主子,但又更像他的爹爹,他的老師,他的兄長,像一切他貧瘠的認知中,會保護他的人。
第27章
作者有話說:謝謝各位老闆的海星 【高亮】明天要出差,可能一整天都要在路上折騰,請假一天,後天再來更新(ー `′ ー)
從寺廟回來,季安提心弔膽了好幾天,總怕辛家的人已經發現了他的下落,真的找上門來。
而實際上,辛弛也的確已經知道了消失多日的季安在宴淮府上。
季安砸的那一下其實並不算重,他三日沒有進食,力氣實在是沒有多少,辛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