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陰胎(第1/2 頁)
兩千年的南方邊境,蘊藏無限恐怖。
我正是這無限恐怖中誕生的孩子。
疤臉婆從廢棄的倉庫中,把我從吊死的腐爛女屍裡剖了出來。
她說當時倉庫中,齊刷刷一共吊著九個女人!
是她一個個接引下來的。
跟她收屍的三個人沒到家就死了倆,剩她抱著我逃回了桂西南老家!
瞎了。
因為工傷,境外委託收屍的老闆給了一筆豐厚報酬。
她從此封壇洗手,再不替人收屍!
疤臉瞎婆說:屍生子,人抬棺,尚接地氣。
吊死鬼的孩子,上不到天,下不著地!
逢年過節,魂不落地,就有夭折的危險!
別人是缺錢年關難過,缺命跨年關的獨我一份!
畢竟我天生招厲鬼!
人心是肉長的。
瞎婆說:年輕毀容斷了姻緣,天賜兒子,不死就養!
她因此沒少折騰我。
我上山抓過鼠精吃過妖髓,下河取陰沉木熬過湯,白天井口給自己喊過魂,深夜兇殺現場磨刀舔過血。
幾乎百無禁忌!
可在家裡,我不能碰的東西仍有兩樣:發黃的上鎖盒子,九條帶黑斑的麻繩!
麻繩,至今還以奇怪的方位,掛在我臥室的天花板上。
一到雨夜,就算是沒有風,躺在床上的我,都能看到它們輕微晃動。
我不知道瞎婆為什麼堅持將它們掛在我房間裡。
因為每一次看到它們晃盪,我就瘮得慌。
特別是夜半醒來。
當時矮小,夠不著這麼高的繩索,好幾次墊著凳子也沒能把它們取下來。
然而七歲以後,我再不敢動這心思了。
甚至至今都在後悔,要是不知道它們曾經是用來幹什麼的,那該有多好!
我記得,當時是村霸老劉家的胖兒子,在學校裡說我是陰胎鬼崽,還打了我一頓。
放學回家時,我把他推下了獨木橋。
夜裡,老劉帶著兒子過來了。
他踹倒了堵門的瞎婆,撞開了臥室門,把躲在床下的我揪了出來。
當著瞎婆的面,老劉罵罵咧咧的扇了我幾巴掌,還讓他兒子踹得我站不起來。
瞎婆當時抱著我哭喊,讓我媽、我姑姑們救我。
可惜,沒有任何人來救我和瞎婆。
老劉還要解下繩子,揚言把我捆了丟河裡!
是繩索太緊解不開,他才就此作罷。
當時的我,只知道以後長大了,一定要報這個仇!
但這仇,我自始至終都沒能報!
第二天,老劉和他兒子眼睛圓瞪,雙雙掛在了家裡的橫樑上!
村裡人都說,老劉上月欠了一屁股賭債。
打我和瞎婆,是被債務壓垮了身上最後一根稻草。
瞎婆卻告訴我,是我媽和我那群姑姑找上門去了!
我本想看我媽和我姑姑長什麼樣,可見了掛在橫樑上的兩具屍體,卻嚇得哇哇大哭。
那兩根繩子,像極了臥室裡掛著那幾根!
你們能想象一個孩子,突然想到繩子之前會不會弔過人時,那種慌張和恐懼麼?
我暗地發誓,死活都不回臥房裡住了。
村長提著我回去找瞎婆幫忙收屍。
瞎婆氣得一把奪過了我,直接把門關上了。
我不知道後來怎麼收場的。
只知道老劉和他兒子出殯那天,幫老劉父子入殮的倆年輕人吃完席,回村時開車衝下了山崖。
隔壁行將就木,還幫他們家打棺材的老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