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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預料到沈鈞在劫難逃，果然沒過一會兒，車間後面的倉庫就傳來慘叫。

「我艹，小白臉還挺能耐！給我按住他，老子先給他做個小手術。」

倉庫裡，趙三強擦掉嘴裡的血跡，指縫裡多了一片碎玻璃。這東西很難搞，是趙三強實力的證明也是他的秘密武器。

另外一邊，曹榮和鄭坡子一左一右餓虎撲食似的緊盯著站在中間的男人。

男人和他們一樣剃了光頭，深邃的眸子裡沒有丁點溫度，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氣息。

倒是沒想到這小白臉還有兩下子，不過一對三，他是怎麼也逃不掉的。越反抗越刺激，隨著趙三強一聲令下，曹榮衝上去抱沈鈞，被沈鈞一腳踹開，但另一邊鄭坡子得手了，沈鈞被踹到在地，趙三強看準時機立即壓住沈鈞。曹榮和鄭坡子一人一邊按住沈鈞，趙三強開始扒褲子。

就在這時，趙三強忽然一聲慘叫，捂著褲、襠在地上打滾。

曹榮和鄭坡子還沒看清，鋒利的玻璃片就到了他們眼前。

那枚玻璃片不知什麼時候到了沈鈞手上，他的手全是血，卻緊握著那枚玻璃片。

血滴滴答答地從沈鈞手裡落下，曹榮和鄭坡子被這一幕嚇的魂飛魄散，拼命逃竄……

……

「沈鈞，有人探監。」

徐東走到26號單人囚室前，裡面沒有聲音，徐東不放心地向裡面看去，不期然地對上一雙冷瘮的眼。

那是什麼眼神啊？

裡面沒有一點生機，彷彿荒蕪萬年的死地。徐東見過許多殺人犯，他們殺人的時候兇殘的不得了，到了這裡這些人就癱了，變成了小綿羊了。那些人都沒有沈鈞這種眼神，難怪趙三強那幾個刺頭老實了，差點被割斷子孫根，能不老實嗎？

沈鈞來的時候上面有人關照，給他安排的還是單人間，當時徐東看著他那太過出眾的臉就想這人怕是有罪要受了，結果卻跟他想的不一樣。

那張臉，真的讓人覺得很不忍心。聽說家裡非常有錢，就是因為開車喝酒……

「走吧，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徐東難得提醒一句，關禁閉和住單間還是不一樣的，沒法放風。

沈鈞機械地跟在徐東身後，又一次探監時間到了嗎？他自己都沒察覺時間過去的那麼快。彷彿很慢，又彷彿很快。

獄警開了門，沈鈞緩慢地往裡走了幾步，忽然停下。

鐵欄那邊，坐的不是張巖，而是一個女人。

葉明菡想過很多次沈鈞的情形，但哪一次都沒法和麵前的沈鈞對上。

他瘦了，眼窩深陷，眼裡的光不再有溫度，就像張巖說的，那裡面荒無人煙，不毛之地。

讓他受到懲罰是她一直以來活著的希望，但此刻為什麼她會如此心痛？

來之前她還在彷徨，現在卻後悔自己為什麼現在才來？

葉明菡情不自禁地站起來，但在那一秒之前，鐵窗後的人轉了過去，背對著她。

「我不認識她。」

什麼？

葉明菡身子晃了晃。

但削瘦的肩微微晃動，那人便朝內走去。

「沈鈞！」葉明菡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守在門口的獄警投給葉明菡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即使是囚犯也有選擇見與不見的權利。

沈鈞邁動著腳步，他行屍走肉般進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留意，才發現自己走了那麼多步，再走回去的時候路太長了。

就像是他和她。

怎麼是她？她為什麼來？

他有少許的疑惑，卻也僅此而已，他發現自己的內心既不期盼也不激動。可能一切早就結束了。

但背後那若有若無的抽泣聲……一聲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