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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寒川其實也挺爽的,剛開始兼|職的時候只想著掙錢,後來才發現那些瑣事浪費太多寶貴時間,但是他跟學生處簽的是一學期,必須要做滿,誰知顧珩北趁今天這個機會給他找了個「代工」的。
「你這個人啊……」紀寒川輕搖頭。
「我這個人怎麼了?」
紀寒川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笑道:「你好啊。」
「那是!我當然好!」顧珩北得意地仰了下頭,忽然想起來,「誒?你那會幹嘛拉住我不讓我跟他打?小瞧我啊?」
「你是要拿手術刀的,」紀寒川淡笑道,「要是傷到手,以後就麻煩了。」
顧珩北一愣,下意識出口:「你一個敲鍵盤的就不怕傷到手了?」
「我皮糙肉厚,沒事。」
皮糙肉厚,顧珩北眼角直跳,紀寒川對自己的認知可真是……有欠公允。
但是顧珩北在緩神過後,心上不可遏制地漫上一股異常複雜的感覺,他意識到,紀寒川是在保護他。
「糟了!」紀寒川倏地驚呼,「宿舍門落鎖了!」
顧珩北眉梢一挑:「那就不回去了唄,還怕沒地方住?」
紀寒川當然沒別的地方住。
顧珩北往下走了幾個臺階,然後回頭勾了勾食指,沖傻愣在那兒發愁的紀寒川笑道:「今夜你就歸我處決了,跟我走吧,小土炮!」
————
「呲啦——」
一口一口油鍋相繼炸開,整整一條長街上熱氣裊裊,鮮香四溢。
紀寒川沒想到學校附近還有這樣一條美食街,即使是在寒冬的深夜裡,依然人流如織,煙火漫天,一排排明晃晃的燈泡下,掌勺的老闆邊顛鍋邊吆喝,客人坐在帳篷裡,成群,喝酒划拳,好不熱鬧。
顧珩北站在攤前點菜:「老闆,一份油爆蝦,一份炒花甲,一份醬爆蛤蜊,四斤蟹,四瓶啤酒……」
紀寒川趕緊說:「我不喝酒。」
顧珩北扭過頭,眯著眼睛看了紀寒川半晌,「嘖」了一聲,對老闆說,「給他一瓶旺仔牛奶。」
「好勒!」老闆撩高嗓門,中氣十足,「油爆蝦炒花甲醬爆蛤蜊各一份,香辣蟹四斤啤酒兩瓶,旺仔牛奶一瓶!」
紀寒川:「……」
一個渾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超過七位數的公子哥兒坐在塵煙四起的大排檔帳篷裡是什麼樣兒?
顧珩北屁股下坐個凳子,長腿支在另一條凳子腿上,三萬八的阿瑪尼風衣敞著,幾百萬的百達翡麗錶盤在燈光下閃瞎人眼,雖然那風衣少了釦子那手錶也刮花了,卻絲毫不影響顧四少爺金光閃閃的氣場,他往這裡一坐,把一個成語詮釋得淋漓盡致——蓬蓽生輝。
更不用說他那精緻絕倫的好眉眼,如同手藝最精湛的雕刻大師鏨刻出來的雕塑般深邃鮮明,不笑的時候眉骨高聳斜飛入鬢,笑起來長睫一挑煥採生光。
大排檔裡幾乎滿座,紀寒川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釘在了顧珩北身上,連他自己也是,移都移不開。
顧珩北熟練地把啤酒瓶口在桌子邊角上一磕,小瓶蓋咕嚕嚕滾了開來,然後他仰脖直灌了半瓶進去,紀寒川看得有點呆:
「你……少喝點啊。」
顧珩北噗嗤笑了:「這點酒算什麼啊?你別告訴我你長到這麼大一口酒沒喝過!」
「喝過,」紀寒川老實地說,「開學的時候宿舍裡聚餐,我一下子就喝醉了。」
「你喝醉了會鬧?」
「應該沒有,只是睡著了,但是醒來以後很不舒服。」
紀寒川這樣一板一眼乖乖答話的樣子讓顧珩北樂不可支,他有點不懷好意地湊近過去,戲謔道:「怎麼,你怕我喝多了,欺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