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3 頁)
陸應秋離開靜雲殿,便去見燕國皇帝,商定三日後正式在朝迎接&ldo;虞珂&rdo;。
陸應秋此番將在燕國停留幾日,他每天都會去陪期思。
在期思看來,陸應秋是來監督他會不會聽話的‐‐陸應秋已經不再是那個他完全信賴的人了。
而陸應秋也沒有解釋什麼,與他確認一應事項後,有時對他講講燕國風俗人情,有時便在一旁安靜陪著期思。
他對期思反覆強調最多的話,是兩句話‐‐
‐‐&rdo;不必覺得你在假裝做另一個人,你還是你自己。&rdo;
&ldo;不要告訴別人你過去的事情,你的過去是虞珂的過去&rdo;。
而期思只是沉默,看著陸應秋的眼神裡總有些情緒,卻什麼也不肯講。
真正的虞珂,也只在晉國皇宮待了幾天,外界對虞珂的瞭解也只限於他的身世和在寺裡修行過。
而期思與虞珂是自小相伴的,沒人比他們更熟悉彼此。
他並不需要多做偽飾,不會有太多東西成為他替代虞珂的阻礙。
他獨自看著宮中燈火,不斷回想陸應秋交代的樁樁件件,讓這些叮囑刻在腦海‐‐這是他唯一回去的希望,雖然他也不清楚&rdo;回去&rdo;是指回到哪裡,畢竟他已經沒有家人,但南方的晉國和盧陽城,仍是他心裡的燈塔,那裡曾經有過他的家。
這幾日裡,有時期思經過鏡子前,都恍惚覺得鏡子裡面是虞珂。
時間飛快,這日朝會,期思便將以晉國皇子的身份,入朝為質。
奉天殿內,燕國肅帝坐在御座上,不發一言,座下臣子恭敬而立,大殿內樑柱高聳,雕樑畫棟,氣氛沉肅。
肅帝在座上抬眼,眉目清朗的臉帶著文雅之氣,眼睛卻如沉水,讓人看不透。
&ldo;晉國皇子、晉國特使入殿‐‐&rdo;太監高聲通傳。
期思心跳有些快,身著皇子禮服,跟著陸應秋踏上燕國大殿前的石階,跨過殿前門檻,在兩側靜立的文武官員中間前行。
他單薄的身軀在高大宮殿內更顯渺小,邊向前走,邊用餘光看兩側的人,人們也打量著他。
身後一眾隨行出使之人面色嚴肅‐‐這是晉國的一次折辱,一次屈服。而陸應秋面色平靜,不卑不亢。
到了御座階下,陸應秋向肅帝行禮,期思在旁行禮,一眾隨行也跟著行禮,肅帝示意免禮。
太監接過陸應秋帶來的文書,並以燕國文書交予他,兩國盟約自此正式達成。
儀式並不長,但環節繁雜,期思身穿皇子皇服,有些累,他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陸應秋。
陸應秋今日一身武官朝服,身形筆挺,肩背寬闊,面容英武剛毅,是武將中的儒將。
陸應秋感覺到期思在看他,低頭看著期思溫和地彎眼笑了笑,期思卻轉開目光,鼻子有些發酸。
虞珂在晉國皇宮的那幾天,沒有臣子見過他,送行那日也都是遠遠隔著馬車帷帳看個大概,今日隨行的使者們更是不知道皇子已經換了個人。
期思的存在,彷彿已經被抹去。
最後一次見面時,期思問陸應秋:&ldo;陛下要我留在這,你猶豫過嗎?&rdo;
陸應秋字字斬釘截鐵,彷彿紮在期思心裡:&ldo;君令如鐵。&rdo;
期思點點頭,不與陸應秋對視,看著窗外如畫的花園,不再說什麼。
&ldo;將軍,保重。&rdo;
&ldo;殿下,保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