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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庸:「……」
沈問秋輕飄飄說:「我要是能在這一時半會就想出一口氣還掉一億債務的簡單方法,我就不會自暴自棄這好幾年了。」
說的也是。陸庸深以為然。
沈問秋又說:「但是,先開始還吧,開始想辦法。不賺錢還債,肯定一分都還不上,現在開始還的話,說不定這輩子都能還完,實在還不完的話,我也沒辦法。」
他貌似樂觀地笑笑:「換個角度想,我現在某種意義上也是身家一億多的男人,是不是?」
陸庸不捧場,依然臉色凝重,坐下來,剝橙子,兩人各分一半。
沈問秋吃橙子,陸庸吃了一瓣,沒胃口,低落地問:「那樣也太辛苦了,我可以幫你先還上的,這樣你的債務清空,信用也好了,再重新開始會好很多。」
沈問秋問:「這也只是把這些債務都整合以後轉移到你一個人身上啊。你為什麼能說出這麼傻的話?你就不怕你還完錢,然後我跑了?」
陸庸一五一十地說:「我說沒要你還,你可以不還,跑了也沒關係。」
沈問秋情緒沒之前那麼激烈,大抵是在那場未盡的死亡中將情緒用完了,他覺得自己應當罵一罵陸庸,可是提不起勁兒。
因為在之前的博弈裡,他落敗了,他輸給了陸庸。他自認為已經夠決絕,可是陸庸更狠,陸庸連命都不要,也要把他撈上來。他知道就算罵了陸庸也無濟於事。
昨天在岸上,他聽見陸庸說出這話,就知道,不管看似有多荒唐多離譜,但他就是能知道,陸庸是認真的。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
沈問秋躺下來,長長嘆了口氣,說:「你也不用聖父到這種地步吧?是因為我差點死在你面前嗎?」
陸庸說:「不是。」是因為我喜歡你,只這一點不能明說。
沈問秋轉頭看著他。
先前沈問秋總是吊兒郎當、嬉皮笑臉,陸庸都沒覺得不好意思過,但現在沈問秋剝下了所有偽裝,徹底變得刻薄冷漠,一點也不溫柔,被這樣冰冷的眼神直視,反而叫陸庸覺得臉上有點發熱。
陸庸低頭,繼續剝橙子,其實還有點事他想了一天也沒想通――沈問秋跳江前問要不要八百塊一次買他。
陸庸知道這是開玩笑。
他沒當真。
可沈問秋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呢?
沒被男人睡過……沒被男人睡過是什麼意思?這句是真的嗎?可是沈問秋不是不喜歡男人嗎?還需要特地說這個嗎?潛臺詞是他和女人發生過關係?
陸庸胡思亂想很多,可他心裡也清楚,其實不管是怎樣,都不會改變沈問秋在他心裡的位置。只是要再填補一下分開的這十年間的新設定。
正想著,陸庸就聽見沈問秋說:「還有,我之前說什麼八百塊……是我故意刺激你的,你別放在心上。我當時腦子抽了。」
彷彿聽見了他的心聲一樣,陸庸耳朵紅了紅,他知道不可能,可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明知是玩笑話,依然會心猿意馬,浮現出一些卑劣的遐思。
沈問秋一想起當時陸庸斬釘截鐵的回答就覺得難堪,別過臉,說:「你過,你拒絕得那麼義正辭嚴,真的讓我挺尷尬,又不是認真的。」
沈問秋無比嘴硬地為自己挽回尊嚴,無論這有多麼生硬。
陸庸向來聽他的,順著臺階下,說:「我高中的時候是很喜歡你,你是沒說錯。」
沈問秋下意識地心漏跳半拍,然後反應過來已經是過去時。
陸庸一本正經地紅著臉,難以啟齒地說:「可我、我不嫖-娼的,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反正那種不規矩的地方,我都不去。什麼買不買的……我一向不太會接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