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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挺 直了腰畢恭畢敬地說：&ldo;對對，對不起。是新社 會了，李先生，不，李主席。&rdo;人家李曠田可是抗 戰時期的大作家啊！更是當年國立西南聯合大 學文藝青年學生們崇拜的偶像啊！可誰能料到 他會是共產黨員！那時他無論穿一身淺灰色的 西裝，還是一襲沾滿粉筆灰的青布長衫，甚或腳 下的布鞋開了口，褲子的膝蓋處打著補丁，當他 匆匆走進教室時，帶進門來的都不是一陣風，而 是一股文瀾之氣，就像繆斯來到聯大的課堂。

李曠田笑了 不要叫我主席，省文聯還在 籌備，還要經過民主選舉，組織批准，我這個主 席才算數。&rdo;

在李曠田身後的牆上，掛著毛主席和斯大 林的畫像，讓這間四壁空空的辦公室光彩四溢， 奪人魂魄。畫像上的毛澤東自信、和藹、溫潤的 目光彷彿把宇宙萬物收羅殆盡，有君臨天下、安 撫四方之氣概。一個曠世新領袖已然成為苦難 中國的救星。正如他在1945年秋天發表的那 首詞作中寫的那樣一-&ldo;惜秦皇漢武，略輸文 採；唐宗宋祖，稍遜風騷&rdo;。聞一多先生當年在 昆明曾對前去拜訪他的趙迅感嘆道：&ldo;毛先生的 詞，氣度不輸太白，辭章已蓋（李）後主矣。&rdo;一個 詩人做了領袖，萬民幸甚！趙迅走了一下神，自 己都被嚇了一跳。趕緊把有些紛亂的思緒拉回 來，專注地往李曠田那方看，但他又不能不望到 與毛主席畫像並排的史達林，略微上揚的鬍鬚 和讓人陌生的喬治亞人的眼神，隱約體現出 此君的驕傲、霸氣，趙迅甚至還看出了些許的嘲 諷。彷彿在一個溫和的巨人身旁，還站著一個 令人捉摸不透的人。

&ldo;聽口音你是雲南人，哪裡的啊？&rdo;李曠田 又問。

&ldo;龍陵。在滇西。&rdo;

&ldo;龍陵？&rdo;李曠田沉吟了片刻，&ldo;在聯大時我 有個學生好像就是龍陵人，那時聯大的雲南籍 學生不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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