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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枝枝眨著眼問:「你是想要報恩嗎?」
姬稷猛不丁被戳穿心思,下意識否認:「不是。」
趙枝枝貼近,「如果我說了,你就會為我實現心願嗎?」
姬稷轉開眸子,躲過她明亮的烏眸:「你可以說說看。」
「全部的心願都要聽嗎?」趙枝枝笑道:「可是有些心願只能說給女媧娘娘聽。」
姬稷好奇:「是什麼?」
趙枝枝:「生老病死之事。」
姬稷不得不贊同:「確實如此。」停頓,問:「除了那些,剩下的呢?有能說給人聽的嗎?」
趙枝枝想了想:「有倒是有。」
姬稷豎起耳朵。
趙枝枝半開玩笑:「你會識字嗎?我一直很想識字。」
姬稷一愣,「你不識字嗎?」
趙枝枝瞪大眼:「你識字?」
姬稷:「當然。」
趙枝枝驚訝極了,眸中盛滿羨慕:「你竟然識字,你家裡人定十分看重你。」
姬稷同樣驚訝,她竟然不識字。
但他只是訝異了那麼一下下,然後就很自然地接受了。
雅字,是士大夫及貴胄們用以欣賞雅言之美的大雅之物。偶爾也有人會讓家中的女孩子學字,他以為她也學過。
「我會跳舞會唱歌,我還會彈琴。」羨慕過後,趙枝枝有些自卑,她很是難為情,臉都憋紅,像是被人戳中脊樑骨,極其小聲地說:「除了識字以外,我什麼都會的。」
男人們喜歡的事。
她都會。
她從小就是學這些的。
其實她更想要學阿姐學的那些。她也想識字念書,騎馬射箭。但爹不讓她學。
她悄悄藏過阿姐的書,想要找家中奴僕中唯一一個會識字的隨人教她。爹發現了,沒有說要罰她,他只是將那個隨人的頭顱放在那本書上,一併送進她的房中。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說要學識字。
「我會寫自己的名字。」趙枝枝像是要證明自己,在姬稷掌中用手指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寫——吱吱。
寫完又趕緊劃掉,說不算,寫錯了,應該是——枝枝。
「到底叫哪個?」姬稷問。
「起先叫吱吱,後來要入雲澤臺,爹說吱吱不好,膽小如鼠,就改成枝枝了。」
姬稷在掌心將她的名字寫一遍。
「你叫什麼名字?」趙枝枝發現自己竟然還不知道美人的名字,真是太粗心了。
姬稷沉默半天,「我沒名字。」
「會識字的人不可能沒有名字。」
趙枝枝充滿期盼地看著姬稷,她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將閃亮的眸光刷到他眼裡,姬稷呼吸一短,低下視線拽過她的手,迅速在她手裡寫下兩個字。
——啾啾。
這是他的乳名。
長大後就不準人再喚的乳名。誰喚他就瞪誰。王父也被他瞪過。
趙枝枝為難地看著自己手掌心,他寫的什麼,她根本不認識。
「你再寫一遍,慢點寫,好不好?」
姬稷放慢動作,重寫一遍。
一遍之後又是一遍,因為趙枝枝又讓他寫,直到她記住所有的筆畫。
趙枝枝高興地看著掌心無形的兩個字。
雖然不認識,但她想記住。
這是美人的名字,是她除了自己的名字外,第一次認識的字。
「怎麼念?」
姬稷羞恥地張開嘴,聲音細得像擠出來似的:「啾啾。」
趙枝枝學他:「啾——啾。」
姬稷一張臉爆紅,輕輕應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