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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暗自思慮如何跟百里九討價還價的時候，百里九已經收起了老鴇跟前的銀票：&ldo;不答應就算了。&rdo;

老鴇慌忙涎著笑臉將銀票一把搶在懷裡：&ldo;我只是有些捨不得她的手藝。&rdo;

想到這裡，黑暗中的百里九唇角不禁微微上翹，廚娘，想必手底下應該是有些手藝的吧？能令元寶讚不絕口的小三絕，大三絕，定然不簡單。

門外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伴著窸窸窣窣衣帶摩擦的聲音，停在門外，有些踟躕。

&ldo;門是開著的，非要等爺親自請你才知道進來嗎？&rdo;百里九略帶不悅地道。

門外的林諾雅遣退了桔梗，心裡是有一點怯意的，望著黑洞洞的書房，猶豫著不敢進：&ldo;我去尋人掌了燈吧？&rdo;

&ldo;呵呵，怕了？我還能將你生吞活剝了不成？&rdo;百里九心裡暗笑。

林諾雅暗自一咬牙，心一橫，大步流星地邁步進去。

床上的百里九半坐起來，睜開眼睛，黑暗裡雙目炯炯，哪裡還有一星半點的醉態？他看著她的身影徑直走進書房，帶著一股酸丟丟的香氣。

&ldo;書案上面有燭臺，火石。&rdo;

諾雅掃視一圈，借著紗窗外映she進來的微弱的亮光，見書屋的書桌上，硯臺旁的確有備用的燭臺火石，徑直走過去，放下手裡的託盤，點燃了，屋子裡頓時亮堂起來，桌椅書架的影子影影重重。

百里九狀似無意地試探：&ldo;你的視力不錯，尋常人在這樣漆黑的環境裡難免磕磕碰碰。&rdo;

林諾雅不疑有他：&ldo;我從來不做女紅針線，不點燈熬油，所以視力是極好的。&rdo;

百里九不再糾結，向著她伸出手：&ldo;端過來。&rdo;

林諾雅依言而行，將託盤裡的湯碗遞給他，就有些緊張，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張望四周：&ldo;書房重地好像不太適合我進來。&rdo;

&ldo;你識字？&rdo;百里九緩慢攪動手裡的調羹，漫不經心地問。

林諾雅斟酌一二，方才開口道：&ldo;也就是識得幾個常見的菜名，詞賦一類是不通的。&rdo;

百里九隨手從榻旁拿過一本書，丟給她：&ldo;那你看看這上面的字可識得幾個？&rdo;

諾雅接在手裡，原來是一本尋常見的《三十六計》，裝作懵懂地翻了兩頁，愁眉苦臉地道：&ldo;我識得上面的幾個字，還以為是帳簿呢。&rdo;

&ldo;回頭有時間了，我來教你識字。&rdo;百里九眸光閃爍，隨口道。

諾雅搖頭：&ldo;林媽媽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還是少讀書的好。&rdo;說完將書隨手放置在一旁的書架上，借著燭光，看清那一排書竟然全是兵器陣法，武功路數，明顯眼前一亮，慌忙掩飾了。

百里九&rdo;呵呵&ldo;輕笑兩聲：&ldo;今日聽你在門口頂撞老夫人時，旁徵博引，侃侃而談，可不像是目不識丁之人。&rdo;

林諾雅也&ldo;呵呵&rdo;乾笑：&ldo;爺是不曾見過市井村婦撒潑罵街，那學富五車的秀才舉人都是有理說不清的。&rdo;

☆、第十一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

百里九一陣啞然，低頭看看手裡的湯，黑乎乎一碗，上面飄著幾粒香蔥，並不是自己想喝的甜湯，也不是府裡廚房平時熬的醒酒湯。頓時沒了什麼興致，舀了一小口放到唇邊，入口卻是酸酸辣辣，刺激著味蕾，格外開胃，將湧在喉間的酒意去了幾分。

&ldo;我以為你會煮甜湯給我。&rdo;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