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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時慈才看見寧馥從裡面走出來,說是走,其實不太恰當,更確切來說應該是小跑著出來。
寧馥是那種偏冷、很穩當的性格。
自從兩人到了大學,分了系不在一起上體育課之後,他就再沒看過寧馥這樣跑。
他看她迎著風跑過來,開啟車門的時候頭髮都亂了。
「你不是說讓我十點半來嗎?怎麼晚了二十分鐘?」時慈發動引擎,先將車駛離原地,才柔聲詢問。
而寧馥卻好像在發呆,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的問題,扭頭說:「因為上完課還洗了個澡……出的汗有點兒多,等很久了嗎?」
時慈只當她上課太累:「我倒是還好,就是你這個課能不能往前調一調,天天上到九十點鐘,我要不在慶城怎麼放心得了?」
「沒事兒,我之後會跟林詩筠她們一起拼車走。」
寧馥不傻,能感覺到剛才那種氣氛中的劍拔弩張,尤其宋持風最後說的那兩句話,沒頭沒尾卻話外有音。
按照上次時慈的說法,宋氏和時家的產業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那他怎麼會聽說?從哪裡聽說?又為什麼要突然提到時慈要去外地的事情?
「你什麼時候出發去麓城啊?」她有些不安地問。
「我啊,過兩天吧。」
這一次,提及生意,時慈的語氣遠沒有上次高興:「我上次就覺得奇怪,這麼好一個生意,怎麼會沒有人搶,現在就出現了,那個公司比我們廠規模大得多,在價格差不多的情況下,出貨效率和良品率更高,我感覺希望有點兒渺茫了。」
寧馥不是很懂他生意上的事情,只本能地希望他不要去:「那既然希望渺茫,你還要去嗎?」
「去還是要去的,」時慈說,「我還是想爭取一下,畢竟這對我們廠來說是一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對我來說也是。」
紅燈的十字路口,時慈把車停下,將背完完全全地靠進車座靠背中,舒展了一下背部,感嘆道:
「怎麼辦啊,寧寧?我昨晚都沒睡好,特別怕這一單拿不到,明明是我們先聯絡對方的,價格也都是我們談好了的,但是現在他們想壓價,我們廠太小了,玩不起價格戰的……」
時慈事業心很強,能力也不差,就是心理素質稍微弱了一點兒。時慈以前每次大考前都會失眠,偶爾還會半夜和她打電話排解壓力,她媽當時聽說了之後都說,這孩子溫柔是溫柔,就是不太抗壓。
只不過這小小的缺點在寧馥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沒事兒啦,你不要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寧馥餘光注意著紅燈的時間,伸出手揉了揉大男孩毛茸茸的後腦勺,就像她是在安慰一隻不安的大狗狗。
「就算拿不到也沒關係,不是嗎?至少你獲得了經驗呀。」
時慈在寧馥的安撫下情緒平靜下來,目視前方:「但是我爸說這一單希望太小了,他不跟了,讓我自己跟進,如果這一單拿到了,他一定能對我刮目相看,但是如果拿不到的話……」
他長這麼大,除了選擇寧馥之外,其餘的選擇或多或少都是在父母的指示下做的。換句話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脫離父母,真正走向獨當一面。
「但是你看這一單這麼難的話——」寧馥繼續安慰他,「如果拿不到,是情理之中,拿到了的話,你就可以讓叔叔阿姨刮目相看,這不是穩賺不賠嗎?」
「也對!」
時慈聞言笑了笑,然後把話題引向了別處。
過了幾天,時慈離開慶城,踏上了去往麓城的班機。
寧馥下午送走了時慈,晚上還得準時出現在宋氏上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慈去了麓城的關係,寧馥心神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