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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對於我而言,是難以逃脫的夢魘。但我能夠清晰的記得,當年在那種環境下,會有一個孩子朝我伸出援助之手。
這麼多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為什麼當年會對你做出如此之大的傷害。但是做錯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我不想請求你的諒解。只因為在選擇嫁給你父親的那一天起,我已經身處劣根無法自保。
你和你父親不是一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是一樣的。
現在想起來,或許我作為一個成年人,比那個時候還是孩子的你,還要差勁的多。我很高興在那樣的環境下,你能掙脫那腐爛的根基,成長成為一個這麼出色的人。
我知道你不會變成和我們一樣的人。
永遠不會。】
顧合蕭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母親的墓碑前。
母親因為患上了精神病,周圍的人對她都避之不及,這輩子都沒有什麼朋友,除了自己母親的幾位親戚之外,幾乎沒有再來參加她葬禮的人。
而顧合蕭也知道,這些親戚,雖然表面上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實際上是在算計著怎麼拿到自己的監護權,然後順勢就能接受掌控當年顧父入獄前,留給自己的那點遺產。
顧父鋃鐺入獄之後,雖然大部分的股份和房產都用來還債,但這麼多年的積累,還是有些家底的。
因為顧父過世的突然,所以按照原來的遺囑,他將大部分的遺產都給了顧之烽,剩下了幾處房產,留給了顧合蕭。
可因為顧合蕭還小,所以這部分的錢,會由他的監護人代為儲存。
這些親戚正是瞄準了這個機會,明明平日裡從未和顧合蕭有過什麼交流,亦或者是不知道打哪來的遠方親戚,都在此刻爭執的不可開交。
顧合蕭覺得周圍的聲音無比嘈雜,此起彼伏的爭吵聲,讓他感到頭痛欲裂。
而就在這時,墓園周圍在剎那間陷入沉默。
顧合蕭微怔,然後轉過頭。
顧之烽撐著把黑傘,平靜地站在不遠處的地方。謝知影站在他身邊,挽住他的臂彎。
兩人的氣場,竟然硬生生地壓得方才還在絮絮叨叨不肯罷休地討論著撫養權的幾人頓時止了聲。
顧合蕭眸光微閃,眼裡的淚光頓時湧了上來,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過身,朝著兩人的方向深深地鞠了個躬。
葬禮結束。
顧之烽和謝知影上了車,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顧合蕭的喊叫聲。
顧之烽抬了下手,示意周助理停車,然後降下了車窗。
顧合蕭氣喘吁吁地站在了顧之烽面前,額前的頭髮被小雨淋得濕透,他喘了兩口氣,然後站起身子,看著自己的哥哥。
這可能,是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這麼十多年來,唯一一次見面。
他們兩人之間,談不上恩怨。
因為在兩人分開的時候,顧合蕭還是個剛滿五歲的孩子,稚氣未脫,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善惡。
顧之烽:&ldo;有事?&rdo;
顧合蕭點了下頭,然後從衣兜裡掏出一份儲存好的紙,遞到了顧之烽的面前:&ldo;這是我和我媽,一致的意願。&rdo;
&ldo;雖然可能您不缺這些,但是我還是想給您。&rdo;
顧之烽看了一眼。
是房產轉讓書。
他輕掀了下眼簾,然後抬手推過去:&ldo;近千萬的東西,你不要了?&rdo;
&ldo;嗯。&rdo;顧合蕭答得很迅速。
顧之烽臉上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他平靜地收回手,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ldo;那就捐了吧。&rdo;
顧合蕭聽到這句話,微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