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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著事,連交談都變少了。錢臣還不知道茹宏圖其實已經聽到事情的始末,正想著今晚帶他出去好好吃一頓再哄一鬨。雖說茹宏圖並非很有性子需要哄的那種人,但錢臣卻覺得此刻該這麼做,否則他本該赤誠明亮的眼睛裡怎麼像蒙了塵埃。
緹花街的清晨原本該由巷口的這家小二黃包子鋪喚醒的,但包子鋪已經數月沒有開張,連門口貼著“有事休息”的紙張都已經被風雨摧殘得剝落了大半。起初大家還會討論小茹老闆做什麼去了,怎麼那麼久還沒回來,若是遇到什麼困難怎麼也不跟街坊鄰居說說好歹能給他出個主意。但日子久了,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包子鋪的門前也就逐漸冷清下來。
茹宏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回來這裡也得偷偷摸摸的,戴著帽子四處留意有無眼熟的人最後從側邊門悄悄溜到樓上的家裡。許久沒有回來,開啟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塵氣。茹宏圖簡單掃了掃凳子坐下,環視著這個他待了二十幾年的家。
這裡早已沒有了父母的身影,連他們生活過的痕跡都消失殆盡。孤獨一人的居所還能稱作“家”嗎?他還在堅守的是親情稀薄的回憶,彷彿只要守著這個房子父親就能復生、母親也會回來。
可實際上他心理無比清楚這一切不過存在與他的幻想中,倘若沒有這些幻想,他還能怎麼活下去呢?
茹宏圖很迷惘。
今天他趁錢臣外出自己偷溜回來看看,本以為肯定非常懷念,卻發現眼前的一切好像都驟然變得陌生起來,直至翻出以前的一些舊物茹宏圖才恍然原來這裡真的是自己生活過的地方。並非是他喜新厭舊,而是跟錢臣生活在一起的短短几個月裡竟比他過去日復一日的平淡幾年裡還要幸福。
或許在錢臣看來照顧他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在茹宏圖眼中他已經得到了難以想象的太多太多,幸福得好像一切都唾手可得。可就如他偽裝仍舊失憶矇蔽著錢臣那樣,眼下的幸福生活不過是脆弱的泡沫,錢臣有逃不掉的責任、茹宏圖仍將面臨謊言被識破的一天。
幸福的生活是延遲的炸彈,總會在未來的某一日轟轟烈烈地爆炸,將他們傷得體無完膚。但至少在那之前,為了解決錢臣的困境,茹宏圖知道自己還有可以幫到他的事——從堅持當釘子戶緹花街退出來。
他收拾走唯一的全家福照片,帶著家門鑰匙來到了寧小妍家的五金店。正在外邊猶豫著要怎麼對寧叔寧嬸說自己的事,卻發現五金店裡除了一個陌生的青年在看店以外,沒看到寧叔寧嬸或是寧小妍的身影。
“請問……”
“要買點什麼嗎?”
“哦,不是,我是想問原來的老闆一家呢?”
“你找我師傅?”青年看著挺靈光的模樣,“師傅師母帶著小妍妹妹去別地看病去了,少說也要一週才回來。”他看茹宏圖一直打量著自己,又說:“你是不是認識師傅師母?我是師傅新收的徒弟,叫我阿福就好。你要是有話我可以幫忙帶到。”
“那我寫個字條吧。”茹宏圖苦笑,沒想到這麼巧竟碰上他們帶寧小妍出去了,估計不是什麼大病還像老樣子希望找點能幫寧小妍恢復正常的法子。阿福給他找來紙筆,茹宏圖坐下剛想下筆卻不知該寫些什麼。
他知道寧嬸老早就看上他們家包子鋪的位子,要不是見他可憐鐵定要出手的。既然自己已經決意離開,那鋪子也帶不走倒不如留給寧家,哪怕到時候緹花街被徵拆了,多個鋪子也多份補償。
鋪子的鑰匙就交給寧嬸了。多年照顧,謝謝。
思前想後茹宏圖只留下這句簡單的話,他把紙條摺好連同鑰匙一起交給阿福。
離開緹花街時,茹宏圖最後望了一眼包子鋪——那是他的童年、他的青春、他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完全擁有的東西。
仍有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