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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發生了什麼事?&rdo;她輕聲問道。

他又嘆了一口氣。&ldo;是我們的錯，是我和海倫的錯，我沒法不這麼想，是‐‐&rdo;他突然不說了，&ldo;如果你不介意，咱們出去走走好嗎?醫院的氣氛太壓抑。我的腦袋好像塞滿了棉花。我得吸點新鮮空氣。&rdo;

他們乘電梯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凱薩琳指了指停車場那邊的一排椅子。於是，他們走過去，坐下，茫然地望著那一大片玫瑰花叢。保羅轉過臉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ldo;你爸爸心臟病發作怎麼能是你的錯呢?&rdo;凱薩琳硬著頭皮問。

保羅抓了抓頭髮，&ldo;我們去了斯卡代爾，不知道是什麼事讓爸爸氣壞了。我真不知道那到底是件什麼事，他什麼都沒說，可是我看得出來，我們到了珍妮絲家後，爸爸的情緒就很激動。我們進門時，我簡直覺得他快要暈過去了。他臉色蒼白，全身是汗。就像人們通常頭疼得受不了時的那種樣子。他顯得心煩意亂。他沒和珍妮絲說一句話，只是不停看著自己的周圍，好像覺得房子的木頭縫裡有鬼出來似的。&rdo;

&ldo;他有沒有說自己為什麼這麼不舒服?&rdo;

保羅用手指搔搔鼻樑。&ldo;我想，是因為重回斯卡代爾莊園勾起了他的心病吧。很顯然，這件事一直壓在他心裡，加上你們兩人為了這本書所進行的合作。&rdo;他的肩膀垂下來，&ldo;都是我的錯，他說他真的不想去斯卡代爾，我當時就應該明白他是真的不想去。&rdo;

&ldo;你又不可能想到這會讓你爸爸病倒，&rdo;凱薩琳溫和地說，&ldo;你不能這麼想，心臟病也不是一夜之間就患上的，而是長期以來形成的。拿你爸爸來說，作息時間不規律，吸菸過多，吃飯也是在小飯館隨便湊合。所以，現在這個樣子不是你造成的。&rdo;

保羅的臉上顯出痛苦的表情，&ldo;可是帶他去斯卡代爾是他心臟病發作的直接原因。&rdo;

&ldo;不一定。你剛才跟我說你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讓他過分不安。&rdo;

&ldo;是的。我在腦子裡翻來覆去地想那天的情形。我們在花園裡吃的午飯。他幾乎什麼也沒吃，這跟他平常不一樣。他說是因為天氣太熱，說實話，那天不是很熱。午飯過後，珍妮絲陪媽媽在花園散步，她們是一個時代的人，聊的話題也是五花八門。爸爸在村子的公共綠地那兒散步，不過，他只去了十來分鐘，之後，就呆呆地坐在栗子樹下。我們三點離開的，因為媽媽想去巴克斯頓那家手工藝品商店轉轉，大概六點我們回到家。&rdo;

&ldo;喬治有沒有說碰上了煩心事?&rdo;

保羅搖搖頭。&ldo;沒有。他只是說他要寫一封信，就上樓了。海倫和媽媽在準備茶點、色拉，我在修剪草坪。大概半小時之後，他下樓了，說要去趟麥特洛克的大郵局，他想趕最後一班郵車把信寄出去，因為郵車這時候是不到這裡收送郵件的。我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爸爸辦事從來不拖沓。&rdo;

凱薩琳深深吸了一口氣。讓保羅一直猜那封對他爸爸來說非常重要的信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對他不公平，所以，凱薩琳說，&ldo;那封信是寫給我的。&rdo;

&ldo;給你的?他在信上到底寫了什麼?&rdo;保羅顯然懵住了。

&ldo;我想他覺得沒必要和我面談，所以寫了那封信。我想他沒打算和我爭論，他知道爭論肯定免不了。&rdo;

&ldo;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rdo;保羅皺起眉頭。

&ldo;你爸爸讓我不要出版這本書。什麼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