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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她……怎麼了?&rdo;顧言行問。

&ldo;重感冒。&rdo;常冉說。

顧言行黯然地點了點頭，收下假條。

常冉轉身想回座位，顧言行叫住她：&ldo;常冉。&rdo;

常冉回頭：&ldo;怎麼了，顧老師?&rdo;

顧言行欲言又止，擺擺手，說：&ldo;算了，沒事……&rdo;

此時此刻，在泰晤士河邊，羅恩遠望著倫敦塔橋，興致勃勃地按下通話按鈕。

然而，電話遲遲無人接通。

足足過了半分鐘，程北路終於接起了電話。

頓時，一張不人不鬼的臉出現在羅恩的手機螢幕上。

程北路頂著雞窩草一樣亂蓬蓬的頭髮，臉色蒼白如紙，還戴著一個大墨鏡。

羅恩怪叫一聲，問：&ldo;你怎麼了?&rdo;

&ldo;我?我挺好的。&rdo;程北路用沙啞的嗓音回答。

&ldo;好個屎啊!你他媽當我瞎啊，你這樣叫挺好?!&rdo;

程北路對著鏡頭傻笑起來，她看了看羅恩，螢幕裡，她的身後一片漆黑。

&ldo;不對啊!&rdo;程北路說，&ldo;現在中國是早上，那你們那兒不應該是凌晨嗎?&rdo;

&ldo;對，&rdo;羅恩說，&ldo;現在是倫敦時間凌晨兩點整。&rdo;

&ldo;你不睡啊?&rdo;

&ldo;晚上和同學去酒吧玩兒嗨了，現在巨精神!&rdo;羅恩說。

&ldo;真羨慕你啊，&rdo;程北路說，&ldo;全身充滿著年輕人的朝氣……&rdo;

&ldo;你少轉移話題，&rdo;羅恩說，&ldo;快把墨鏡摘下來，讓我看看你怎麼了。&rdo;

&ldo;算了吧，看了你就更精神了。&rdo;

&ldo;少廢話!&rdo;

程北路拗不過她，無奈地緩緩摘下墨鏡。

羅恩張大嘴，看著程北路腫得像核桃似的兩隻眼睛，吃驚地愣了半天。

程北路把墨鏡重新戴上，說：&ldo;果然更精神了吧。&rdo;

&ldo;你怎麼回事啊?!哭了?&rdo;羅恩問，&ldo;能把眼睛哭成這樣，你哭了多久啊?!&rdo;

&ldo;一……整……夜……&rdo;程北路氣若遊絲地說。

&ldo;因為什麼啊?&rdo;

&ldo;沒有原因，&rdo;程北路無奈地說，&ldo;看來你還是對我的病不夠瞭解，我哭的時候，並不是因為我想哭，而是眼淚自己往下流，不停地流……我控制不了。&rdo;

羅恩一句話也說不出，看著程北路，一臉心痛和悲憫。

程北路笑了，說：&ldo;你他媽這是什麼表情啊!&rdo;

&ldo;要不然，我回國陪你一段時間吧。&rdo;羅恩說。

程北路連忙搖頭：&ldo;千萬別，這不算什麼的。再說，過去的六年你都不知道我的病情，我不是一樣好好地活著呢嗎。&rdo;

&ldo;那時候我不知道，現在我不是知道了嗎。&rdo;

&ldo;那你就裝作不知道嘍。&rdo;

&ldo;喂，程北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