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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由作戰室改造而成的通訊中心，大屏顯示器佔據了整面牆壁。

過去一段時間，上面一直顯示著以美國本土為中心的全球實時衛星雲圖。但現在畫面有了變化，一個氣象網站的討論版塊佔據了螢幕主體。線上人員大約有一百來個，不過託羅知道其中不少都是政府方面安插的觀察員。

&ldo;一幫飯桶。&rdo;託羅在心裡咒罵了一聲，找的都是些什麼人啊，有些登入名也起得太花哨了，不知道那些大兵腦子裡都裝些什麼，但願對方沒注意這個。不過，託羅對於中國人的智力從來不敢小覷，要是他們真的一點兒沒察覺這個頗有影響的民間氣象網站已經被美國政府暗中收購，反倒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安東尼奧將託羅引到一把椅子上就坐，指著螢幕上的一個名字說：&rdo;看這裡，三十四秒前登入的。&rdo;

&ldo;拂石。&rdo;託羅用標準的中文讀出那兩個漢字，一陣感慨從心中升起。

第一次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剛擔任美國國家大氣研究中心(ncar)的部門負責人，他本以為自己會在那個職位上幹到退休。除了在正式刊物上發表的學術論文之外，作為例行工作，研究中心有時也會關注那些在非正式刊物及論壇上發表的論點，由一名助理研究人員初步分析後，分別標記上&ldo;ay&rdo;(極小可能性)、&ldo;possible&rdo;(一般可能性)、&ldo;probable&rdo;(較大可能性)

等級別分類呈報。實際上，這些來路五花八門的論點一般都停留在&ldo;ay&rdo;和&ldo;possible&rdo;級，基本上沒有進入過&ldo;probable&rdo;級的例子。一些民間人士常常把他們的奇異思想鄭重其事地發表在論壇上，印象中，託羅至少看到過幾百篇出自民間科學家之手的闡述星相學與地球氣候關係的所謂論文。實際上，每當太陽系八大行星即將執行到某些特殊位置時，就會滋生出大批這樣的論文。那些人對行星之間的排列總是憂心忡忡，尤其是當行星形成十字架或連珠等形狀的時候。由於氣候問題的極端複雜性，在託羅看來，就算那些在正式學術刊物上發表的論文大部分也只能算&ldo;possible&rdo;級，但畢竟能讓人讀下去，而那些被歸入&ldo;ay&rdo;級的觀點基本上只能稱作天方夜譚。

託羅至今仍能清楚記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但這並不是因為當時的記憶有多麼深刻，而是歸功於後來多次的刻苦回憶。實際上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助理研究員莎娜像以往每個週四下午一樣送來檔案，都是無須緊急處理的那種。在《論文整理摘要》裡，託羅看到了一個名字。因為早年有過在中國生活的經歷，他認得這兩個漢字，但現在這個名字上面打了一個叉。

&ldo;拂石。&rdo;託羅念出聲，然後看了眼莎娜，&ldo;為什麼在目錄裡劃掉這一篇?&rdo;

&ldo;這一篇被去掉了。我本來是將它歸入&l;ay&r;級，但馬裡安研究員剛好路過看到了。您知道的，他一看到把星星和氣象扯到一起的文章就生氣。

他說這篇太荒謬了，連&l;njecture&r;都算不上，不需要上報。&rdo;

&ldo;njecture。&rdo;託羅重複了一句。

&ldo;猜想&rdo;這個詞一般在數學領域裡常見，比如著名的哥德巴赫猜想(goldbachs njecture)。雖然託羅對數學的瞭解不算深入，但如果有人說這個猜想要到公元三千年才能解決，託羅也絕對毫不吃驚‐‐因為事實很可能就是那樣。&ld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