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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扇玻璃門一合上,就將城市中的忙碌和疲憊隔絕在外,只剩下眼前的一方小桌案和一盞清酒。
章瑤找了個單人座位的沙發坐下,侍應生走過來,及時地送上一份價目表。
這家清吧似乎沒那麼多繁文縟節,侍應生穿著的並非西裝或者侍者服,都是自己日常的私服,既休閒又和客人沒什麼距離感。
章瑤點了一杯長島冰茶,把價目表遞還給了侍應生。
為了渲染氣氛,酒吧裡燈光沒有那麼亮,只有幾處昏黃的點式燈光,吧檯和歌手待著的小圓臺兩處燈光差不多是整個酒吧裡最亮的地方。
不鏽鋼材質的調酒壺在調酒師手裡翻飛著,壺體翻轉時偶然折射出的光線頗為刺眼。
一曲終了,圓臺上的女歌手調整了一下皮質的吉他背帶,看起來像是有些疲憊,朝臺下操作檯旁邊的人擺了擺手。
章瑤的手指在杯口轉了一圈,懶懶地掀起眼皮看向臺上。
女歌手下臺了,沒過一會兒,又上來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寬大的玩偶服飾,和這間酒吧的整體風格都格格不入。像電視裡那檔嘉賓都要蒙面唱歌的節目一樣,她的頭套也在嘴巴那裡開了個口,方便麥克風收音。
酒吧裡一小部分人也好奇地看向臺上,目光裡都是新奇和探究,在酒吧這種地方出現棕熊玩偶這樣的形象,實在是新鮮。
章瑤饒有興趣地撐著下巴,她不認為那隻棕熊唱情歌能沒什麼違和感,反而唱兒歌的話更加符合形象。
棕熊靠著高腳凳坐下,兩條腿哪怕被玩偶服遮擋了一部分,也看得出長度。棕熊伸手從麥架上取下了麥克風,對著網兜隔著的嘴巴部分。
前奏響起,是一首民謠,曲子很平緩,是那種一聽就能讓人靜下心來的型別。
章瑤不懂音樂,她看著臺上被籠在燈光下面的棕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棕熊開了口,很出乎意料地,是個女人,女人聲音低沉,唱出第一句歌詞的時候,由於音調的問題,帶著點氣泡音。彷彿一片軟軟的羽毛,拂在人心上。
章瑤挑起眉梢,她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很像沈知非。
章瑤愣了愣,旋即笑了起來,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沈知非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很多人唱歌和說話的聲音是不一樣的,大概只是巧合吧,這隻棕熊下面的人恰好唱歌時的聲音和沈知非有幾分相似罷了。
是她太敏感了,聽什麼都會不由自主地天馬行空。
想到這裡,章瑤臉上的笑意俶爾淡去。她沒聽過沈知非唱歌,她也根本就不知道沈知非會不會唱歌。
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章瑤費了不小力氣,才將「她是沈知非」這個念頭從腦海里抹去,換成了「她聲音很像沈知非」。
棕熊唱完了一首,朝臺下的音響師打了個手勢,厚厚的手套和袖口中間露出了一截細白的手腕,腕上戴著什麼東西,隨著她的動作折射出了一束光。
章瑤眯了眯眼睛,舌尖有點微苦。
又是一首民謠,曲子比剛才的更為平緩,棕熊跟著伴奏唱起來的時候,明明是正常的發音狀態,卻隱隱透出了些許傷感。
章瑤沒來由地跟著低落。
周圍的人都安靜地聽著歌,間或發出一兩聲低低的探討,章瑤沒仔細聽,大約是討論棕熊歌手的唱功或者是自己的事情吧。
伴著樂聲,章瑤一口一口地抿著那杯本就沒有多少的長島冰茶,到最後杯子裡只剩下了幾塊冰塊,沁人心脾的涼。
章瑤叫來侍應生,續了個杯。
她本來只是想坐一小會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挺喜歡這隻棕熊歌手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