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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心眼真夠壞呀！你有這個勁頭早就當上大官了！&rdo;歐先生還是用盡全力地把客人往外推，頭都上來了，頂在那人後背上，不讓他往回退。

&ldo;哈哈，&rdo;客人大聲獰笑，&ldo;我當這個官兒不錯，我知足的！怎麼了老歐，你是嫌我官小，不幫我的忙了？得多大的官兒來找你，你能出馬呀？你個勢利眼！&rdo;

&ldo;你罵誰勢利眼？！&rdo;

&ldo;你！就是你！&rdo;客人好像發現了他的命門，&ldo;還沒罵完，你這個勢利眼！你無利不起早！&rdo;

客人罵到這裡，歐先生鬆了手上的勁兒，客人終於轉過身來，兩邊氣喘吁吁地對峙著。

韓冰給我的時間又少了好多，我心裡著急呀，心想著他們是不是不吵了？我是不是可以上去跟歐先生說我下班了，我要走了？歐先生一隻整理頭髮，一隻手指著他的客人

說：&ldo;行，我幫你，我這就幫你發傳真，事情能不能成，我就不管了，完了就請你趕快走，趕快走！&rdo;

&ldo;行呀！&rdo;客人見有希望，當即眼睛一亮。

歐先生回頭看了看我跟師兄，對我說：&ldo;你過來，幫我發一封信。&rdo;

我還是不能回去。

我坐在電腦前面，歐先生口述英文，我幫他打字，他語氣恭敬，信件的內容像是寫給一位要人，請他蒞臨某地訪問。我心裡面記掛著韓冰，中間打錯了，修改的時候請他等一下，歐先生忽然就衝著我發火了：&ldo;你讓我等一下？你為什麼不能快一點？笨手笨腳！&rdo;我馬上調整呼吸，跟自己說，他每天付我五百塊，給他當書童有萬寶龍當禮物，他是老闆，我得尊重他，就這麼忍氣吞聲打完了郵件，請他看，他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又修改了一些措辭，終於透過計算機把這個傳真發出去了。這個時候已經九點半了。

歐先生坐在沙發裡，對他的客人說：&ldo;等回復吧。&rdo;

&ldo;要等多久？&rdo;

&ldo;不知道。如果沒有回覆，就說明他不去。&rdo;歐先生說。

他們兩個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別人身上，我心急如焚，師兄看看我，他知道我有安排，要替我解圍了，師兄上前：&ldo;歐先生… …&rdo;

歐先生抬頭看看我們：&ldo;哦，去讓阿姨拿點心來，你們兩個也吃點兒。&rdo;

‐‐他沒有要我們走的意思，師兄也再不

敢說話了。

我給韓冰打電話他一直都沒有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歐先生的傳真機忽然就有了動靜，我按鍵接收，紙上是簡單的英文：知悉，會酌情安排。

第二章（4）

我把傳真交給歐先生，他面無表情地交給了他的訪客，那人一直緊張嚴肅甚至帶著委屈的臉一下子興高采烈，搓著手：&ldo;好呀！好呀！&rdo;他像是非得找人分享這個喜悅了，看著我跟師兄，&ldo;你們知道是往哪裡發傳真嗎？一萬米的飛機上！你們知道這個回復能帶來多少效益嗎？能解決多少人就業嗎？能帶來多少稅收嗎？好呀！好呀！&rdo;

好了是嗎？我不管什麼效益，什麼就業，什麼稅收，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有別的事兒。

&ldo;歐先生，&rdo;我說，&ldo;我能走了嗎？我能下班嗎？&rdo;

他看看我，好像這才記得起來我這麼個人：&ldo;哦，能呀… …不過，怎麼了？你有什麼急事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