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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曉丹忽然就閉上嘴巴了，沉著臉看我，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說錯了話，她好像也忽然明白了我交上去的不那麼正規的發票憑證是一個我故意賣出來的破綻，她不自覺地向四周看看，想知道有多少人關注著我跟她這場你來我往的爭端，跟她那個謹遵原則，據理力爭的態度相比，我剛剛說的話甚至是有些胡攪蠻纏的，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當著財務部那麼多員工的面兒而不是直接去她辦公室裡發作，也是因為我在等她的這句話。

寧曉丹有一會兒沒說話，想著怎麼把剛剛脫口而出的話像個鉛筆畫一樣用橡皮擦掉呢：&ldo;兩回事兒，不能混在一起講。&rdo;

&ldo;您這個態度我受不了。&rdo;我說，現在想跑？我不會放過她的，&ldo;您都這樣說了，那兩萬塊的正式票子我提供不了，報銷款我不要了。您把印度的專案接過去吧，找別人來做。&rdo;我最終說完來意，轉身就走。

… …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安靜地等待著事態進一步的發展。

沒一會兒，半層樓上玻璃寫字間裡的鼕鼕老闆讓我進去說話。

&ldo;老闆我忙著呢

，您能看見我電腦螢幕的呀。&rdo;我對著電話說。

&ldo;你忙什麼呢？&rdo;

&ldo;坦克世界。&rdo;

&ldo;… …過來一下，我們聊聊，就剛才的事情。說說你怎麼搞得，把寧總給搞哭了。&rdo;他說到這裡笑了，親切地命令，&ldo;快點。&rdo;

我讓鼕鼕好好等了一會兒，打完了一局遊戲才去了他的寫字間，我坐在他對面，我們中間隔著寫字檯，辦公室裡的鼕鼕跟他脫光了衣服不一樣，很精明的，很有派頭的，我們有幾個星期沒在一起過了，我腦袋裡面儘量不去想他的弟弟，就事論事，有一說一。

&ldo;為了兩萬塊？&rdo;鼕鼕看著我，&ldo;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給寧總難堪？&rdo;

&ldo;何止兩萬塊。上次不給我報銷酒店，我自己付了快兩千的差價。&rdo;我說。

&ldo;夠你做一次spa的嗎？&rdo;

&ldo;更不夠她的。&rdo;我說，&ldo;不是一回事兒。我這人就是這樣。我工作賺錢，錢多錢少，那是我自己的本事高低。我已經三十多歲了，我不想再受氣。&rdo;

&ldo;… …這我知道。&rdo;

&ldo;嗯。&rdo;

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走到我身後：&ldo;我來跟她說吧，以後你這邊無論什麼事情，她不會再過問的。你也不要生氣了，寧曉丹這人就是有點愛較真。&rdo;

&ldo;沒生氣。我又不是剛畢業的實習生。不過正好有點累呢，我拿幾天年假吧。&rdo;

&ldo;這玩笑開不得。&rdo;鼕鼕道，&ldo;下個星期印度的專案就招標了。你現在放年

假，案子交給誰呀？&rdo;

&ldo;問寧總。&rdo;我說，&ldo;讓我把手裡的案子交出來，是她說的。&rdo;

第二十四章(4)

我身後的鼕鼕沉默片刻，我一直沒有起身，坐在椅子上，聽見他的呼吸，嗅到他身上香水的味道，那瓶香水是我買的。鼕鼕一隻手放在我肩膀上，輕輕撫摸下去，直到我肩頭，他用力地握了一下，我低下頭去閉上眼睛，心如擂鼓，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我們有好久沒有私下在一起過，我在這個時候對鼕鼕的想念非常非常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