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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箱兩頭受氣,被同學指責不該帶個累贅串聯。然而為還那筆孽債我將自己逼上絕路,決不同意他們趕荒氣回家。是我誇海口擔保帶他出來的,如果發生三長兩短,回家我如何向他爹孃交代!荒氣哭得人心如亂蔴,揹著行李說什麼也要回家。我只差下跪磕頭央求他不要走,說好不容易來一趟上海,賴著玩幾天我就陪你遠走高飛!在我反覆壯膽打氣下,荒氣才止住哭泣,可憐兮兮的勉強同意。
在上海荒氣玩得很不開心。每次外出,小組同學像避瘟神的要甩掉他,儘管荒氣像跟屁蟲地巴結,但感化不了人家的冷酷。回到住地他們像開批鬥會的輪番攻擊,說害得大家膽戰心驚無法繼續串聯。我清楚同學是逼迫我保持緘默,然後大開殺戒驅逐荒氣。我說這是做夢!為此雙方爭吵不休打起來。看見荒氣像驚弓之鳥的不時偷著抹淚,我也受夠了,只好提出與大家分道揚鑣。有我承諾陪送回家,頓時荒氣像刑滿釋放的鬆了口氣。
臨走那天,猴子陪我倆到上海灘盡情玩了一圈。夜幕降臨前我們來到火車站,猴子因為要隨同學繼續串聯,臨別十分愧疚。荒氣不以為然,見到車站興奮得流淚,說終於可以回家了!月臺上人山人海,我和荒氣好不容易擠上火車。可是車廂裡水洩不通,連貨架上、座位下、廁所裡都擠滿了人;車窗上流著凝結的水珠,人們臉憋成豬肝色,擠得快要窒息,不時爆發撕心地哭嚎,整個車廂籠罩在垂死的恐怖中。我和荒氣相擁綣縮在車廂角落,像兩個小蘿蔔頭,睜著驚恐的眼相依為命。終於盼到火車開動,吸到一口風,兩人才喘過氣來。
在火車上沒吃沒喝煎熬了兩天兩夜,早晨到達株洲站中轉,我和荒氣被洶湧的人流擠下車。月臺上像爆發難民潮地爬火車,我倆揹著揹包被擠得團團轉。擠出人潮,餓得人眼睛冒金花、像得了絞腸痧地痛,想出站找餐館吃碗麵;可是站外像飛蛾撲火的,檢票員拼命把守關口,叫喊只准出不準進!我們只好委屈肚子,賴在車站等當天回家的火車。
兩人如同逃荒要飯,找了處偏僻的牆根,餓得有氣無力的坐著休息、發愁。聽見遠處有人叫喊:燕子荒氣——你們咋在這裡?!我感到好笑,株洲怎麼也有叫燕子荒氣的,看樣子跟我們一樣倒黴。荒氣在瞭望,一眼看見,哇地像求救地哭喊:薺葭——我們落難了……
我猛然一顫,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薺葭!天啦,這該不是做夢吧?!畢竟兩人有著竹馬青梅的深厚感情,又時逢落難在茫茫人海的異地相見,我不由得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荒氣與我一樣,見到親朋好友忍不住抹淚。薺葭帶著幾位女同學匆匆趕來,大家問候是咋回事?她驚喜得捂住嘴含淚望著我笑,遞過麵包說:燕子你餓了吧?不好意思我剛咬了一口……我和荒氣面面相覷,這麵包的份量太沉重,給我吃就意味著她捱餓。薺葭一把塞給我說:你還不好意思?兩人分著吃嘛!幾個女同學是薺葭的好友,連忙湊了一份給荒氣。
大家圍著席地而坐,我吃著麵包,聽她同學娓娓談天,氣氛格外的溫馨,感覺與薺葭有說不出的親密和美好。薺葭怪我們不該背床鋪蓋出來,其實接待站都給準備好了。我急切探聽她們的去向,問薺葭玩過哪幾個城市?是準備回家不繼續串聯?薺葭埋怨我串聯不約她,直到昨天她才與同學好友出門,幸好在這裡中轉遇見我們。然後欣喜地說:燕子我們一起去北京串聯吧?她同學附和說是啊是啊,大家出來一趟不容易,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我滿以為薺葭是和我們同車回家的,不料雙方南轅北轍;頓時感覺渾身冰涼,見面的驚喜和濃情瞬間消失殆盡。我心情亂糟糟的,不知道怎樣回答薺葭才好,恨不得聲淚俱下地訴苦,講起荒氣在上海的遭遇,講兩人擠火車差點窒息憋死,講我的責任和承諾……
薺葭半晌不作聲,嘆了口氣說:剛才一眼發現你和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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