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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妝容和扮相,簡直是一種不辨雌雄的天人之姿。安小公子甫一登臺,頓時,臺下便有輕佻的民眾,吹起了口哨。
安小公子依例在考臺上環行一圈,向臺下民眾和同窗們行禮致意。他這一身別出心裁的服飾和妝容顯然驚艷到了臺下許多前來觀看六藝考試的民眾,一些人低低驚嘆,一些人吹起口哨,一些人更是大聲鼓譟起來,催促小公子起舞。
安然毫無意外地看見表哥紀蘊跟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頭問凝和撫菡就站在考臺邊,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兩婢的心情也顯得十分緊張,紀蘊一遍又一遍做著「加油」「加油」的口型。
安然只是略有些意外地在人叢外圍稍遠處看見了他大哥安靖越。安然想不到安靖越會來看他的樂藝考核,大約,他也是來準備看他笑話的吧?他是他的大哥,又想看他的笑話,又怕丟臉,因此才站得遠遠的。
安然的母親是繼室,這個大哥是原配所生,他跟這個異母哥哥,不但不親近,還頗有齟齬——不,應該說,是原主跟他大哥有齟齬。而現在,活在這具身體裡的,是一個穿越過來的人。
安然的目光鎮定而隨意地在臺下人叢中掃過,卻見考臺側面,有四個穿著王府護衛服色的兵卒,環護著一個穿著澹澹色錦雞紋鑲滾毛領錦袍的十六七歲長身玉立的公子爺。
旁邊的普通民眾顯然知道他們的身份,不敢擠攘他們,他們身周就留出了一些空當,從考臺上看下去,十分顯眼。
安然不由得心頭一沉,這人,安然不認識,但從原主記憶裡知道,這個就是睿王府小世子李子實。原主曾扇了幾個耳光的那隻癩蛤-蟆。
說起來,正是因為原主打了這個小殿下,原主才會捱了他老爹一頓家法。大約安老爹高估了小兒子的身體的承受能力,家法的火候沒掌握好,導致原主一命嗚呼,才讓安然給穿越了過來。
因此可以說,安然是因為李子實才穿越進原主身體的,可安然承受了原主的記憶和感情,對李子實一點不感激,相反的,還深具戒心。
看見李子實,安然心頭一驚,便猜想:這小兔崽子跑來看老子藝考幹什麼?還帶著王府護衛,該不會賊心不死,想等老子舞蹈一跳完,就衝上來搶人吧?
隨即,安然又開解安慰自己:大庭廣眾之下,李子實那廝不能這麼猖狂吧?喵了個咪的!且不管這麼多,先把劍舞跳了再說。
這是安然穿越過來後的第一次舞蹈演出,他不能分心,更不能退卻,天大的事,也要等跳完再說。
安然很快收懾起心神,倒扣著雙劍,緩步走到考臺中央,凝神,入定。
摒除雜念之後,安然再次向臺上的考官和四方揖手為禮,然後分執雙劍,耍了幾個劍花,一個旋身,忽地傾身抱劍錯腿盤踞地臺上,便不動了。
這是一個短暫的亮相,民眾們正摸不著頭腦,便聽見一個童音清脆地吟唱道:
「漫漫長路遠,冷冷幽夢清,雪裡一片清靜。」
唱到此處,安然就著盤踞的姿勢,以一腳為軸,另一腳盤出個三百六十度的旋子,繼而站起身來,一陣碎步疾行,伴著劍花飛舞,彷彿一個尋夢的少年正遠遠地走了過來,然後安然猛地跳了起來,把劍刺向虛空,落地後,身形微頓,唱道:
「可笑我在獨行,要找天邊的星。」
其後,安然放緩了舞姿和舞速,邊舞邊唱,舞姿舒展,童聲稚嫩:
「有我美夢作伴,不怕伶仃,冷眼看世間情。
萬水千山獨行,找我登天路徑。」
隨後是一段柔美的劍舞,但完全有別於當世流行的劍器舞,沒有流行劍器舞那樣雄渾吞吐,翩若矯龍的氣勢,那舒緩的舞姿,只給人柔美的感覺,同時又透出一股披荊斬棘,不屈不撓,奮力前行的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