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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軟的,帶著一股子奶香氣,好像能在他手裡頭化掉。
單薄又柔弱,脖頸那麼細,露出來的手又那麼小,比他的拇指長不了多少。
奧古斯丁學了好一會兒,才學會如何輕輕搖晃他,瞧著這孩子把臉貼近他的胸膛,獨自睡得香甜。
「還沒見過諾蘭小少爺這麼乖的,」保姆在旁道,「都不怎麼哭,吃了便睡……」
伯爵夫人笑了笑,卻在打量奧古斯丁的神色。半晌,她才說:「看您也喜歡這孩子。」
「小諾蘭還沒有教父,要是您不嫌棄……」
奧古斯丁的動作頓了頓。坎伯蘭伯爵其實沒報什麼期望,他知曉奧古斯丁離群、少言寡語,又功勳顯著,連皇室的面子都不給,極可能不會同意。
但奧古斯丁低著頭,眨也不眨地看懷裡頭的人,卻回答道:「好。」
伯爵夫婦愣了。
「您是說——」
「好,」奧古斯丁重複道,輕輕抓住了那隻小手,晃了晃,「我當他的教父。」
奧古斯丁自此擁有了一個教子。
這孩子於他而言,和其他人都不同。奧古斯丁父母早亡,又無親眷,早年為皇室征伐,手上也沾了血,大多數人將他視為煞神,尋常人多少都畏懼他,興許會愛他的財富,愛他的地位……唯獨不會真心實意愛他這個人。
他若是想要愛,只能從這樣純潔的、不懂世事的孩子身上尋求。他常常往坎伯蘭伯爵的莊園拜訪,帶著所有他能尋到的玩物,一日日地將時間花在那間育兒室裡。連坎伯蘭伯爵自己也說,他們夫婦遠不及這位教父上心——畢竟那時,貴族夫婦一天只會花一個小時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如何能像奧古斯丁這樣常伴左右。
奧古斯丁帶著隱秘的喜悅看他長大,看他蹣跚學步,牙牙學語。看他踉蹌著撲進他懷裡頭,手輕輕一攬就能環個全乎。
他的心裡只有一點不足,這孩子並不是屬於他的。
奧古斯丁不想再要別的人。無論旁的孩子眼神多麼清亮、相貌多麼俊俏也不行,他只要這個。他想要做這孩子最親近的人。
但小諾蘭還有自己的親生父母。
直到小諾蘭五歲的那個深夜,有僕人匆匆叩響了奧古斯丁莊園的門。坎伯蘭莊園失了火,伯爵夫人沒有能逃出來,城堡上下混亂不堪,不得不將小少爺暫且交與他的教父照料。
那孩子還拿著奧古斯丁做給他的玩具,站在門口,神色畏懼,卻始終忍著沒有哭。直到見到親近的教父,他才撲過來,將頭埋在對方腿上,聲音裡頭帶了泣音。
「教父……」
奧古斯丁拍著他的背,心中卻悄悄的輕鬆了些。
他沒讓教子回去,自此將他留在城堡照料。一個月後,當坎伯蘭伯爵也死於遺傳病後,教子便更沒有理由回去了。
奧古斯丁親自將他養育長大。
他眼睜睜看著這孩子從孩童抽條生長為少年,整幢城堡都因為他而生出了生機。教子一日比一日靈秀,奧古斯丁也漸漸開始用另一種眼光來看他。
然而這些不過是萌芽,教父還並不敢真的去想。
他知道他愛這個孩子。但究竟是什麼樣、何種程度的愛,他分辨不出。
在諾蘭成年的那一年,奧古斯丁罕見地宴請了許多客人。他的教子在宴席上進退得體彬彬有禮,性格又風趣幽默,不知讓多少人為之側目。還不及宴席結束,已有人悄悄向奧古斯丁打聽,問及諾蘭是否有心儀之人。
不知為何,這句問話像是給教父塞了一顆青橄欖。他咀嚼出了酸苦的味道,就梗在喉間,上不來也下不去。
「自然沒有。」
他淡淡道。
那人卻不信,「您怎麼如此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