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第1/2 頁)
楊克文說:&ldo;我想,要是偵察員搞的情況確實,這仗就一定要打。因為再撈不住這個戰機,敵人趕天明溜進鎮川堡,那就麻煩咯!&rdo;
陳興允說,&ldo;打!要是搞得好,捉住鍾松那才熱鬧!&rdo;
司令員看了一下表,說:&ldo;現在已經是一點鐘了。興允,時間急迫,立刻去。對咯,你帶上一個參謀。如果情況確實,如果彭總決定打,那麼,彭總講的部署情形,你就讓參謀繪成圖,立刻帶回來,我們就佈置!&rdo;
陳興允出了窯洞,下了山坡,翻身上馬,領上參謀和騎兵通訊員興沖沖地出發了。
他們沿著河槽的小路催馬前進。
陳興允知道敵人雖然是愚蠢的,但也是兇惡的。
這時,從西北戰場的全域性來看:敵人主力第一軍、二十九軍等部七個多旅六七萬人,從南向北,沿鹹榆公路遮天蓋地的撲上來,準備配合從榆林南下的整編三十六師,把西北野戰軍壓縮在米脂以北的葭縣地區,一舉圍殲。這就是說敵人十多萬,向西北野戰軍縮小包圍圈,而西北野戰軍兵力很少,十分疲勞,又沒有糧食吃。敵情是嚴重的,緊張的。戰局發展到非常艱險的階段‐‐雖然陳興允還不知道,兩三天以後西北戰場的形勢會變成這樣:敵人控制了陝甘寧邊區的所有縣城和絕大部分地方;只有在米脂縣以北,長城以南,黃河以西,無定河以東的地區中間約有南北三四十里,東西五六十里的一塊地方,是全部西北野戰軍能夠自由活動的地區。中國共產黨中央機關、毛主席和周副主席也在這個地區當中。陳興允放鬆馬的嚼口,讓馬踏小步走去。他想:&ldo;情況相當不妙吶!&rdo;可是當他想到敵人圍殲我軍的狂妄計劃時,心頭湧上了憤恨和輕蔑敵人的感情。他自言自語地說:&ldo;算盤打得挺不錯,哼,活見了鬼!&rdo;他的聲音這樣高,連跟隨他的參謀也奇怪地問:&ldo;七○一,你說什麼?&rdo;陳興允說:&ldo;見鬼!&rdo;參謀摸不著頭腦地又問了一聲。陳興允說:&ldo;說什麼?說敵人佔不到我們的便宜,他們一定要倒黴!一定要倒黴!&rdo;
陳興允仔細思量,他覺得戰勝敵人的勇氣、信心自己是很充足的。不過目前怎樣扭轉這艱險的戰局,他還說不出具體的辦法來。於是他把一切希望都放在這一點上:&ldo;看今天拂曉這一仗吧!把鍾松這傢伙撈住再說。&rdo;
現在是一點半,三四個鐘頭以後就要進入戰鬥了!陳興允耳邊響著他臨出發的時候,司令員叮嚀的聲音:&ldo;時間緊迫!&rdo;一想到這裡,心裡又焦灼起來了。
陳興允用力扯著馬的嚼口,雙腿磕著馬腹,讓馬猛跑著。
嗒嗒嗒的馬蹄聲,敲破了深夜的寧靜。戰馬的鐵掌磕碰石頭,濺出火星。
二
陳興允在河槽裡下了馬,把馬交給通訊員。那匹久歷沙場的駿馬,抖了抖身上的汗水,又用一個前蹄在地上刨著。他憐惜地摸了摸馬的透濕的鬃毛,便和參謀一道,回答了哨兵的盤問,上到半山坡上的一個破爛的村莊。
他立刻就要看見西北戰場的統帥了。他壓不住自己心裡的興奮,感到精神很緊張。
他在多次的體驗中,深切地感覺到:彭總善於在艱難困苦的關頭,扭轉一切危機的局面。彭總能預見由於艱難困苦而產生的那種新的力量;那種新的力量是很厲害的致勝武器。陳興允讓參謀留在窯洞外面,他隨著一位野戰軍司令部的參謀走進彭總住的窯洞。
警衛員點起了蠟燭,照亮了窯洞。
窯洞空曠曠的。它讓成年累月的炊煙,燻得烏黑。牆上掛滿作戰地圖。靠窗子跟前,放著張破舊的桌子。桌子上堆著一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