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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之榆!&rdo;何清承沉聲說道。

何清承以前總是這麼叫方之榆，這個長達十年的習慣，一時半刻也是改不了的。但這個稱呼在尹笑然的聽來，依舊刺耳。

方之榆聽到何清承叫他，挑了下眉，笑著看了何清承一眼。那個笑裡帶著滿足、熟悉與親密。像是連線兩個時空的蟲洞，能輕易喚起回憶，抵達未來。

可惜尹笑然並不知道何清承沒笑，因為他不敢去看。

&ldo;尹先生和我家清承在一起多久了?有三個月嗎?新鮮勁還沒過呢吧?我聽說你最長的戀情是兩年，那你知道我和清承好了多久?&rdo;

方之榆故意做了個停頓，似乎時間拉得越長，才能使勁敲醒這個不自量力的對手。

&ldo;十年。&rdo;他驕傲地說。

&ldo;尹先生房子住的舒服嗎?這是我們新婚那年一起買的，你還喜歡嗎?&rdo;

&ldo;尹先生是在團建的時候認識我家清承的吧?你知不知道這個工作室也是我和清承披荊斬棘殺出來的。&rdo;

&ldo;你現在能看到如此光輝耀眼的何清承，都是我的功勞。&rdo;

&ldo;夠了!&rdo;何清承起身把方之榆拉起來，怒氣燒紅了眼睛，可行動上依舊剋制，沒有上演過分誇張的場面。

尹笑然用食指勾了一下何清承的衣角，把人叫回來：&ldo;方先生繼續，我洗耳恭聽。&rdo;

方之榆對尹笑然還是那副冷冷的笑，他走到那麵灰藍色的背景牆，拿起掛在上面的唯一一幅畫。

&ldo;尹先生是不是覺得清承畫畫的樣子很迷人?是不是得意於你擁有一張獨一無二的速寫?但我告訴你，清承的畫是跟著我練的，線條、色彩都是跟著我學的。這幅畫，畫的是你，可整張紙上卻全是我的影子。&rdo;

&ldo;尹笑然，你是不是自信過頭了?拿你的三個月和我們的十年比，痴人說夢嗎?&rdo;

敲鐘的餘音未盡，那是在叫醒沉迷美夢的痴人。

方之榆隨手把相框扣在桌子上，打了個哈欠：&ldo;我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回來，時差累人，就不陪二位了。&rdo;

他頭也不回地走向主臥，也絲毫不給尹笑然反應的餘地，拖鞋在木地板上蹭出&ldo;刺啦&rdo;的聲音，確實像一個疲憊歸家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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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笑然從何清承家裡出來的時候，衣物、日用品什麼都沒拿，只拿了一幅畫。

小區裡寫完作業的孩子在撒歡瘋跑，遛狗的情侶正紅著臉說笑。超市門口下象棋的兩位大爺被湊熱鬧的看官吵得頭疼，只有尹笑然和何清承靜靜地站在碎石子路上，彷彿與世界的喧囂無關。

尹笑然受不了冷場，開口先說：&ldo;我明天一早還要排練，先回家了。&rdo;

&ldo;我送你。&rdo;

&ldo;不用了。&rdo;說著他從羽絨服口袋裡掏出鑰匙包，取下這裡的鑰匙還給何清承。

&ldo;先生‐‐&rdo;尹笑然話一出口，才發現這個稱呼的諷刺。

&ldo;何先生，我這個人談戀愛有一點好處，不會死纏爛打，拿得起也放得下。你做決定的時候不用顧忌著我。我付出的，那是心甘情願，不求回報。如果你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分手可以我來提……&rdo;

&ldo;笑然‐‐&rdo;

&ldo;行了‐‐&rdo;尹笑然搶在何清承話音前面，長籲一口氣，已經轉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