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諾迪勃諾(第2/2 頁)

這下阿杰不由起了好奇。

這一來，“語言”也隨之被重新啟用，只是…它似乎不再像以往那麼…絕對、堅硬、割裂…不再只允許唯一一個它所指的方向——雖然它從來都無法真的實現這一點，只是它從來都不得不徒勞地試圖做到這一點——而是回到了某種它本來的面目——在無需方向的如環無端中，如它所說地成就為了它本身。

這時，仙子看著阿杰的眼光裡露出一絲別樣用心，嘴角的笑意也有點變了味道，沒等阿杰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見艾米輕撫了一下阿杰抱緊在她腰際的雙手，它們便自行鬆開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阿杰都沒來得及驚奇就從空中直直墜了下去。

可只驚慌了一瞬，這出自本能的反應便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迅速稀釋、消融了。

在這充滿靈光的天地之間，發生的一切彷彿都化作了…聖歌…抑或…神諭…

這神諭…沒有原因…不…似乎根本無需原因…只是…在此…從來就…在此…從無所從來以來即在此…無所謂“是”…亦無所謂“不是”。

於是它隱去了一切可能的形跡…不可能被發現…也無所謂不被發現..。

因為它——最終也只有它——讓一切“是”得以成為“是”…也同時讓一切“不是”亦如“是”般，得以成為“不是”。

在這無所謂第一次的第一次面對它時，本能中一股由墜落而起的無法名狀的無邊恐懼砰然欲出即將吞噬一切，可就在欲出未出之際，這恐懼卻忽然發現聖詠中完全找不到讓它得以成為恐懼的真正物件。

於是頓時失去了來由。

可這未及成形的恐懼依然還在，只是豁然間沿著那發現看去，它本身其實從來都沒有來由…

只是當它出現時必然會在這本沒有物件的世界裡，因它自己的存在而託生在一個由它自己造成的、本不是物件的物件身上，並讓由此而起的一切，看似有了來由——這“恐懼”有多真實、多絕對，這“來由”就有多真實、多絕對…

而且，正是它的存在本身使被其擾亂矇蔽的心難以看到究竟是這恐懼成就了那個物件，還是那“物件”成就了這恐懼。

抑或兩者互相成就，宛如映象。

也正因如此，在這終究虛妄，卻可以在相互映照成像中得到不證自明的證明而被無限放大，併成為不得不“真實”，乃至無限“真實”的死結中…

慢著…

那恐懼本身，不終究還是沒有來由的嗎？

不知怎的，一念至此，這原本潛藏在一切背後無可名狀的恐懼…忽而退隱、消失在了…不可名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