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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知曉大略,他饒有趣味的看著雲珏,一把清潤嗓音緩緩道:「聽聞當初朕向雲將軍提及接雲家女郎入長安女學時,雲將軍曾一度惶恐。」
陳進站在新君身邊,一聽這個開場白,他眉毛一挑,懂了。
新君又道:「雲將軍說,他膝下的女兒就只這一個,自小驕縱慣了,若入長安求學,指不定鬧出什麼事端,知女莫若父,朕算是見識到了。」
最後一句,新君是笑著說出來的。
「崔祭酒,可否讓朕拜讀拜讀雲家女郎的大作,看看是什麼樣的敗詞劣句,逼的孫博士都要自請離開。」
崔祭酒與孫博士對視一眼,對新君的態度感到不安:「這……」
「陛下,臣女這裡有!」跪在下方的少女忽然抬頭,配合的從袖中又掏出一份詩詞來。
事情發生得突然,崔祭酒都未來得及讀過那首詩,只能看向孫博士。
孫博士卻是有數的。
她對雲珏課業的評級怎麼都說得通,察覺崔祭酒的目光時,她輕輕頷首以示寬慰。
崔博士瞭然,便不再多言,任由內侍將雲珏的詩作呈上御前。
新君接過內侍遞來的紙,展開一看。
勤政殿內安安靜靜,叫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孫博士悄悄打量,果見新君在第一眼時便皺起眉頭。
她心中十拿九穩,垂下眼暗暗準備稍後的說辭。
即便聖人和太后想把雲珏留在國子監安置著,也架不住她自己惹是生非,初犯學規。
所謂爛泥扶不上牆,便是她了。
今日的事,她絕不能讓自己的清譽受損。
新君很快讀完了雲珏的詩,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年輕的帝王輕輕掀眼,卻不是去質問雲珏,而是看向孫博士:「這首詩,孫博士讀過了?」
孫博士搭手作拜,回道:「回陛下,臣讀過。」
新君:「哦?判詞為何?」
孫博士微微蹙眉,不太懂新君的用意,但也只能照實說:「臣以為,因有陛下隆恩,才叫原本拘束閨閣的娘子們都得了讀書的機會,她們理當感恩,亦從中生出不一樣的抱負來。」
「雲娘子的詩本身並無不妥,但作於此時,既不符題意,也將心思偏的狠了些。現今,國子監破先例男女同學,本就有諸多需要注意之處。若對其肯定,怕是會影響學中風氣,叫其他學生生出歪心思。」
新君點點頭,又看向另一個:「祭酒可讀過?」
崔祭酒猶豫片刻,如實道:「回陛下,今日事發突然,老臣還未來得及看過……」
「這樣啊……」新君並無苛責之意:「那你先讀一讀。」
話音剛落,陳進已取過詩作遞向崔祭酒。
孫博士原本還成竹在胸,可新君的反應越發讓她不安。
崔祭酒接過詩作一番細讀,忽的,他神情一怔,原先肅然的表情漸漸變了。
「這……」
新君問:「孫博士覺得雲娘子的詩離題萬裡態度不端,崔祭酒原先沒有讀過,自然不好斷言,如今讀了,不知是何感想?」
崔祭酒擰起眉頭,「這詩……」
見他說不出個所以然,新君給陳進使了個顏色。
陳進轉而將詩交給一旁不知所措的孫博士。
新君道:「不如孫博士也再讀一讀?或許今次再讀,又會有不同感悟。」
孫博士連忙稱是,接過來讀。
前面都無異樣,就是之前她讀過的那首詩。
客到最後一句時,孫博士臉色陡然一變。
雲珏此前的原句是:吳歌不度巫山外,忽來夜夢入君懷。
但這首詩裡,她把「巫山」改成了「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