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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知道的是,這是一種神經類疾病,先是神經損傷,之後肌肉漸漸萎縮,而周樹惠,已經到了這個階段。
早晨岑暖檢視的時候,就發現她的兩條腿像乾枯的樹幹,也不知是怎麼拼命拄著拐站起來的。
回到病房的時候,周樹惠穿著病號服,正一個人坐在病床上發呆。
岑暖叫了聲『舅媽』,走了過去。
她才轉頭:「我不治了,咱們哪兒有那麼多錢?這病橫豎也是個死,你再陪上我一年,等我死了,你把我一火化,就算是給我養老送終了。」
「治,怎麼不治?」岑暖俯身把床邊的衣服疊起來:「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咱們不求治好,只要不繼續嚴重下去就行,到時候病情穩定下來,我推著你四處逛逛。」
「我這些年也攢下些積蓄,一共二十來萬,先夠維持一段時間,至於其他的錢,我再慢慢籌,想必也是不難的。」說這話時,岑暖神情若有所思。
「治這病得花那麼多錢?那咱們現在就出院!」周樹惠卻激動了起來。
岑暖按住她的肩膀:「我現在還年輕,有很多賺錢的機會,這些錢又算得了什麼?我只剩你一個親人了,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安撫好舅媽後,岑暖表情平靜地走在醫院走廊上。
人其實是可以在一瞬間成長起來。
就像此時的她,已經全然記不起不久前那個沉溺在荒唐愛情中,無比矯情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她再次找到主治醫生:「孫教授,我已經想好了,請幫我預約那個七十萬一針的特效藥,我知道一共打三針才有效,我會儘快交錢。」
這個藥也是剛剛引進國內,還未來得及入醫保,但對神經系統有著很強的修復力,能夠延緩肢體僵硬的程度。
如果舅媽能夠把三針都打了,那麼她的生命就可能延續三到五年,到時候又會有新的藥被研製出來。
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但前提是,必須先籌夠這二百一十萬的錢款。
先給舅媽請了專業護工照料著,岑暖獨自一個人走出醫院,她坐在街頭的長椅上不停翻看手機通訊錄,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鄒敏語』這個名字上。
不出意外的話,鄒敏語過幾天就會找過來。
這麼想著,岑暖心中已然有了思量。
…
就如岑暖所預料的,鄒敏語果然在第二天找上門。
兩個人在一處僻靜的茶館見面。
臉上早沒了往日的和氣,鄒敏語直接遞了份檔案過來:「這是阿灃委託我帶來的保密協議,我勸你還是儘快簽了,這樣就能得到一筆封口費。」
那保密協議很厚,有十多頁,岑暖接過來仔細翻看著。
鄒敏語又說:「你已經和阿灃分手,今後就和他再無瓜葛,請你不要對外透露與他的關係,畢竟你倆身份懸殊,你的存在只會影響到他的事業,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們只能採取法律手段來解決。」
她如此賣力的侮辱人,就是為了儘快攻破岑暖的心理防線,讓岑暖崩潰,心死,然後歇斯底里地找季灃吵鬧。
這麼一來,二人就再無複合的可能。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岑暖的表現一直很淡定,半個小時後,她才抬起頭來:「協議的內容我都看了,基本都很合理,但錢給得太少,我不同意。」
「那你要多少?」鄒敏語愣了愣。
「兩百萬,少一分都不行,而且這些錢都是我應得的。」
岑暖笑了笑,繼續說道:「當初我跟著季灃的時候,他還沒有成名,早期的資源全部都是我辛辛苦苦替他爭取來的,他如今的成就有我很大的功勞,卻只支付了我微薄的酬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