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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的眼睛睜大起來,他指向本子。
「這才是神存在意義,也是我們用儀式祈福的意義。」
「這不是向天神祈福,是向大鬼祈邪。」
趙戈看向院長。
「如果你的出發點真是這樣,那你怎麼解釋讓自己的工人做些違法違紀的事,又用新生兒、嬰孩來送去祭祀。」
「我說過這人間是錯的,我們作為少數,只能極端地做著改變,我的工人們從來沒有違法違紀,你嘴中的法、嘴中的紀都是現當下人間的法和紀,這人間都是錯的了,法和紀還有什麼守的必要?至於祭祀…」
老院長抬頭。
「神需要孩童作為祭品是有緣故的,孩童還小的時候,還未參透這汙惡的人間,他們是最純淨的東西,還殘留著人類的本能,祭祀後孩童會到神明的身旁,永久地保留最好的模樣,而神明也能在侍奉下來到人間,揮著刀和劍,斬斷不好的東西,拯救我們這群人,這群…被拋棄下的人。」
老院長說這些話的時候身體一直在抖,頭髮和眉毛也跟著顫抖,他看著本子的模樣,仿若真就看著某種看不到的、卻又讓他心生顫抖的東西。
「所以道長…這件事你一定幫我們,我也知道你肯定也願意幫我們,季夏的月半,最是適合祭祀的日頭。只要你答應來這場儀式,這個本子我會給你,有關您父親的一切你也都會知曉了。」
說到這,門外的老太太走了,背影越來越遠,趙戈低頭看向花籃裡枯萎的花。
「你又如何確定我會答應你去那場儀式?」
「因為我覺得道長肯定放不下您的父親。」
他托起手中的本子。
「斯人已逝,但斯人之言語以及記憶都在這裡了。」
視線跟著本子抬起,趙戈記憶裡的鏡子被豁然翻開,露出布滿裂縫的背面。
外面下起雨,木桌旁的油紙傘倒在地上,雷光劈開天色,也劈開她的思緒。
一時間,天地的雨光都停在『斯人已逝』這四個字上。
第五一章 五一白
在電梯數字達到九的時候, 『斯人已逝』這四個字響在了符與冰的耳畔。
他踏出電梯的腳步愣了愣,在大鬼的視野裡,趙戈整個人愣在了桌旁, 那花籃裡的雛菊似乎變得更枯萎了。
阿姐撒謊了,她去見了院長。
他也撒謊了, 其實車在他拍完照片後就掉了頭,往第九醫院駛來。
車在醫院外停下的時候,以撒神父甚至沒有問符與冰到底要去幹什麼,老神父似乎已經習慣了符與冰的特立獨行。
要是放在以前,以撒神父可能會說教幾句,讓符與冰不要再說謊話、騙趙戈要和他一起去出訪,但現在, 他只會沉默著朝符與冰揮手。
櫃檯後的小護士抬起眼看了符與冰一眼, 眼神定了會兒, 又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九樓人少, 符與冰走在長廊上,往上次小護士帶著他和趙戈去的病房走去, 長廊上的燈光晃了晃,他印在牆上的影子也跟著晃。
剛才在車上, 他和以撒神父聊了會兒,話題也是他先挑起來的。
「神父不後悔嗎?」
符與冰是這麼問他的。
當時以撒神父正閉著眼,聽到符與冰這話後,轉過頭看他。
「後悔什麼?」
「後悔當初沒看穿我的本質, 把我帶了回來, 帶到你所崇敬的教堂裡。」
符與冰盯著以撒神父。
「你留下我,就像最後的晚餐裡留下了猶大。」
「你不是猶大。」
以撒神父語氣平穩,彷彿符與冰在說什麼稀疏平常的事情。
「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