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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晗望去,面前之人淡雅襦裙,鳳釵高髻,面如美玉,氣若幽蘭。祁姝靜靜書寫的模樣,似那畫卷中的人一般,美好得不可方物。
鄭晗痴痴呆望片刻,這才悄悄走近,她腳步輕挪,唯恐發出聲響,驚擾了這美好光景。
「姨姨……」鄭晗輕聲喚道。
祁姝聞聲抬眸,微微一笑,說道:「晗兒且坐片刻,待姨姨寫完與你閒話。」
「嗯!」鄭晗頷首,到一旁坐下。她一面坐好,一面打量著四周,只見殿中沒有一個侍從,連阿阮也在門外,沒有進來。
鄭晗不禁又納悶起來,姨姨竟是屏退了一眾侍從嗎?這般與我相見,是為何事?鄭晗思忖著,偷偷向祁姝看去,只見祁姝面色如常,瞧不出任何端倪。鄭晗輕輕撇了撇嘴,又欲抬起身子看看祁姝在寫什麼,誰料才剛抬起半個身子,便聽見祁姝道:「稍安勿躁。」
鄭晗聞言雙肩一抖,慌忙坐了下去,心中疑惑:咦?姨姨是如何察覺到我身形動作的……
就這樣過了半晌,祁姝終是擱下筆來,她側過臉去,對鄭晗道:「晗兒你來,將姨姨所寫念於我聽。」
鄭晗站起身,湊上前去,紙捲上一股清新墨香撲鼻而來,幾行娟秀又不失剛勁灑脫的字跡映入眼簾,鄭晗一面看,一面念道:「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念及此,鄭晗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她面色瞬間漲得緋紅,扭捏著身子,不再言語。
「怎的不念了?可是不識得這些字?」祁姝面色沉靜,不怒不喜。
鄭晗羞赧,低頭不語。
祁姝見鄭晗羞愧之情溢於言表,便不再責問她,自己娓娓吟道:「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祁姝念著詩句,清婉的嗓音是那般悅耳動聽。吟罷,祁姝緩緩道:「王少伯以七絕見長,這首《芙蓉樓送辛漸》,姨姨少時頗為喜愛。晶瑩剔透的冰塊,藏於通體潔白的玉壺之中,品格高潔,玉潔冰清,當如是。」
鄭晗不經意地揪著自己的衣袖,用細不可察的聲音道:「晗兒,知錯了……」
祁姝見鄭晗認錯,輕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子路曾問孔夫子道:『學豈益哉也?』子曰:「夫君無諫臣則失政,士而無教友則失德;御狂馬不釋策,弓不反於檠;木受繩則直,人受諫則聖;受學重問,孰不順成?」
祁姝說著,伸出手去,撫著鄭晗肩頭:「晗兒喜愛騎馬射箭,且騎術精湛過人,定能明白孔夫子所言『御狂馬不釋策,弓不反於檠』的道理。同樣,為人者,須得受學,才能有所成事。姨姨望晗兒,今後定當以學業為重,切不可再度隨意糊弄。」
鄭晗點頭,抬起一雙清澈的眸子望向祁姝,鄭重應道:「姨姨教誨,晗兒銘記在心!」
祁姝聽言,終是欣慰一笑,露出那和煦的笑顏。
鄭晗頓時沉浸在祁姝的溫柔裡。
祁姝的笑,似有一種魔力,能瞬間撫慰鄭晗的心,鄭晗想著,只要能看到祁姝的笑,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姨姨……」
「嗯?」
「晗兒有一請求,不知姨姨能否應允?」
「說來聽聽。」
「除去崇文館習讀,晗兒……可否習武?」
「哦?為何想要習武?」
「晗兒在拓勃時騎馬狩獵,雖說騎術精湛,箭術亦是不錯,可卻從來未曾受人教導過武藝。晗兒有一心願,想要好好習武,練就一身本領,就如姨姨方才所道孔夫子之言,『受學重問,孰不順成?』」
鄭晗的這番話,倒是讓祁姝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己教誨,鄭晗已然字字入心。祁姝心下高興,不經彎了彎唇角,凝視著面前的鄭晗,秀麗又透著稚氣的臉龐,頷首道:「好,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