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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有一個從未對人提起過的秘密愛好,那就是找出人類和動物之間的某些類似,這種類似與其說是侮蔑還不如說是玩笑,他的這個小小癖好是幫助他記住別人的有用工具。
錢德拉博士很容易分類‐‐&ldo;鳥人&rdo;這個詞迅速閃現在他的腦海。他很瘦小,纖細,舉止輕快敏捷。但是哪一種鳥呢?很明顯,應該是極聰明的一種。喜鵲?這種鳥兒太洋洋自得也太貪婪。貓頭鷹?不‐‐那鳥兒行動太遲鈍了。也許更象是麻雀吧。
沃爾特?科諾,將承擔重新啟動發現號的重任的系統專家,顯得更難歸類一些。他是個高大粗壯的人,當然不能用鳥兒來形容。也許可以找到一些狗的特徵,但似乎沒有哪種狗適合作比。顯然地‐‐科諾是一隻熊。不是兇猛殘暴的那種,是那種好脾氣的,溫和的。也許這個比喻很恰當;它讓弗洛伊德想到了等會兒就會見到的俄羅斯同事。他們進入軌道已經有幾天了,正忙於他們最後的檢查。
這是我生命中的偉大一刻,弗洛伊德告訴自己。我將去執行的任務也許將決定人類的未來。但他沒有任何喜悅的感覺,在最後幾分鐘倒計時的時候,他所能想到的只是他離家時的耳語:&ldo;再見,我親愛的小兒子,當我回家時你還記得我嗎?&rdo;而且,他仍然對凱羅琳感到憤怒,因為她不願驚動睡著的孩子,不讓他最後擁抱他一下;然而他也知道她是明智的,這是最好的辦法。
他的冥思被一聲大笑打斷了;科諾博士正和他的同伴在開玩笑‐‐他手裡抓著一大瓶上等精裝的香檳酒。
&ldo;嗨,海伍德,&rdo;他叫道,&ldo;他們告訴我,奧勒娃船長已經禁止飲用酒精飲料,所以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來一口吧,95年的塞瑞古堡。對不起,只能用塑膠杯子了。
弗洛伊呷著這上等香檳,想到科諾的鬨笑在太陽系中鬨然作響,不由一陣畏縮。儘管他很敬重這位工程師的能力,但做為一個旅伴科諾也許過於喧鬧了。至少錢德拉博士不會有這種問題;弗洛伊德幾乎無法想像他會微笑,更不用說大笑了。然後他放下那杯香檳,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顫抖。科諾很禮貌,也很開心,所以沒有堅持讓他喝。
看起來這個工程師似乎決心要成為聚會的靈魂和中心。幾分鐘之後,他拿出一個電子鍵盤,模仿鋼琴,長號,小提琴,長笛和管風琴熟練地演奏了那首《約翰?比爾》,而且唱了起來。他表演得真棒,很快弗洛伊德發現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樣唱了起來。但是,他想著,科諾將在旅途中大部分時間處於沉默的冬眠狀態,這無疑是最好的。
音樂忽然中斷,引擎猛地發動,太空梭點火升空了。弗洛伊德感到一陣熟悉而又新鮮的喜悅感‐‐無限的能量帶著他上升,帶著他離開了地球的關懷和照顧。人類早在認識到之前就懂得,將上帝的住所放置在地球的重力之外。他正飛向失重的空間;在那一時刻,他可以忘掉在那裡等著他的不是自由,而是他的事業中最艱巨的責任。
衝力更大了,他感到了肩頭上的重力‐‐但他很歡迎它,正如一個尚未對負擔感到疲倦的阿特拉斯(希臘神話中用肩頭托起地球的神祗‐‐重校者注)。他沒有試圖思考,而是滿足於品味這種感受。即使這是他最後一次離開地球,最後一次對他所有心愛的事物說再見,他也沒有感到傷悲。勝利之歌正咆哮在他的周圍,驅走了一切細微的情感。
當這種感覺消失的時候他幾乎難過起來,雖然他感受到突如其來的自由和舒暢的呼吸。其他大多數人開始解開他們的安全帶,準備享受在運輸軌道上三十分鐘的零重力,但少數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