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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了,嘴唇掀起。
&ldo;嗨,貝蒂。&rdo;他說。
把單詞排列起來,並將話語調製進音訊迴路的電流脈衝並不困難。真正困難之處是放慢他的思想,以適應人腦的緩慢節奏。之後,為了得到答覆需要等待一個永恆……
貝蒂?弗蘭德茨性格堅強,同時也很聰明。雖然十幾年來一直是家庭主婦,但她並沒忘記做電子裝置維修工時所受的訓練。這只是新聞媒體無數的模擬模擬手段之一。她現在會接受這個解釋,把對細節的惴惴不安放到以後去想。
&ldo;大衛,&rdo;她回答道,&ldo;大衛‐‐真的是你嗎?&rdo;
&ldo;我不敢肯定,&rdo;螢幕上的影像用怪異的單調語音回答,&ldo;但我記得大衛?鮑曼,以及他的一切。&rdo;
&ldo;他死了嗎?&rdo;
那又是道難題。
&ldo;他的身體‐‐是的。但那再也不重要了。真正的大衛?鮑曼仍會是我的一部分。&rdo;
貝蒂劃了個十字‐‐從喬斯那兒學來的手勢‐‐低聲道:
&ldo;你是說‐‐你是顆靈魂?&rdo;
&ldo;我不知道有什麼更好的詞了。&rdo;
&ldo;你為什麼回來?&rdo;
&ldo;啊!貝蒂‐‐到底為什麼!我希望你能告訴我。&rdo;
然而他知道一個答案,並透過電視螢幕展現出來。身體和思想的分離仍遠未完成,要不然光纜網不會如此忠實地組合併傳送出熾狂的性感畫面。
貝蒂盯著它看了一小會兒,時而微笑,時而驚愕。然後她撇轉頭去,並非出於害羞,而是出於哀傷‐‐為逝去的歡樂時光而惋惜。
&ldo;那麼說,&rdo;她說,&ldo;有關天使的傳說都是假的。&rdo;
我是天使?他猜度著。但至少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悲傷和對重回過去的期盼如潮水般席捲過他。他所曾經歷最強烈的情感就是他對貝蒂的激情,混雜其中的傷痛和內疚只會使這份感情倍增。
她從沒告訴過他,他是不是比鮑比更好的愛人。他也從沒問過這個問題,怕會打破了幻像。他們守護著同樣的幻夢,沉浸在彼此的懷抱中(而他那時多年輕啊‐‐事情開始時差不多是舉行葬禮兩年之後,他還只有十七歲!)尋找同一種傷痛的安慰。
當然那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但這種經歷令他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轉變。在十多年中,他幻想中的女神只有貝蒂。沒有任何其他女人能與她相提並論,而他很早以前就意識到,他決不會去尋找新的物件。沒人曾受過與之相同的愛的幽靈的痛苦折磨。
慾望的影象從螢幕上慢慢消逝了。一時間,正常的電視節目橫闖出來,給了懸在木衛一上方的列奧諾夫號一個不調和的大特寫。然後大衛?鮑曼的臉重新出現了。他似乎失去了控制,面部輪廓狂亂地變幻著。有時他彷彿只有十歲‐‐之後二十或三十歲‐‐最後,難以置信地變成一具瘦骨伶仃的木乃伊,皺縮的臉龐是對她曾認識的那個人的拙劣模仿。
&ldo;我走之前還有一個問題要問。卡洛斯‐‐你總說他是喬斯的兒子,而我一直有所懷疑。那是真的嗎?&rdo;
貝蒂?弗蘭德茨最後一次久久凝視著那個她曾愛過的男孩的雙眼(他又回到了十八歲,一時間她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