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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被喻年瞧見了,就立刻顫巍巍從土裡鑽出來,在微風中招搖,搔得人心癢難耐。
充滿存在感。
喻年情不自禁嘆了口氣。
他鬱悶地把臉埋在枕頭裡。
他想,也算是他運氣好,當初在街頭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隨便找了一家餐廳,就遇見了一幫還不錯的人。
如果當時他一不小心進了哪家黑心飯店,天天沒日沒夜打工,可能都不等他哥哥姐姐來喊他回家,他自己已經先哭著回來了。
可能也就不用像現在這麼苦惱了。
喻年不由苦笑了下。
他摸出手機,不由自主地戳開了跟祈妄的聊天記錄。
兩個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今天上午,他還在章雲堯那裡上課,偷偷摸摸給祈妄發訊息,讓他幫自己做一杯去冰的摩卡。
他笑得太陽光燦爛,章雲堯還一臉古怪地盯著他。
而再往前看看,他跟祈妄的聊天記錄,大部分都是他一個人在嚷嚷。
看見了漂亮的小貓,發給祈妄。
刷到的影片,發給祈妄。
想喝什麼新款的奶茶咖啡,發給祈妄。
……
祈妄當然不會跟他一樣話嘮,大部分時候只會一個「嗯」。
但祈妄也從來沒有再嫌過他煩,讓他閉嘴。
喻年看著看著,心頭更加五味雜陳。
如果他真的辭了職,他跟祈妄的緣分估計也就停在這裡了。
他們剩下的唯一交集,大概就是多年後他唏噓地跟人提起,他的初戀發生在十八歲,是個顏值高卻冷冰冰的帥哥,可是他沒有鼓起勇氣告白,就這樣錯過了。
就像這世界上大部分無疾而終的暗戀。
但就算他真的鼓起勇氣,去告訴了祈妄自己的心意。
他們可能依舊是這個收場。
喻年對此也心知肚明。
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容易就接受同性,甚至有些人是排斥,厭惡的。
克製冷靜如他姐,雖然心裡排斥,但是隻要不發生在自己家裡,他姐都無所謂,態度也很尋常,並不會管別人的閒事。
但要攤上不理智,甚至恐同的,沒準會覺得噁心,反過來想藉此欺壓他。
就像他學校裡的那一幫人。
他不知道祈妄屬於哪種,即使祈妄現在看上去如此可靠,穩重,對他也會展現出一點不易察覺的溫柔。
但他依舊不敢賭。
也許無疾而終的暗戀,反而才是屬於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像年少時候從窗外摘取的楓葉,永遠被夾在書本的最後一頁,多年以後再開啟,雖然已經乾枯泛黃,卻還能想起指尖觸碰時的歡喜。
手機螢幕黯淡了下去。
喻年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剛剛本來還煎熬中又帶著點雀躍的心情,一瞬間低落下去。
黑色的螢幕上映出他的臉,還帶著點稚氣,明明沒有人給他委屈,他卻像是被誰得罪了,抿著嘴,鼓著臉,眼睛裡還蘊著一點潮濕的水汽。
但就像存心不讓他好過,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思考,準備鑽進被子裡睡覺的時候。
他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一條微信躺在資訊顯示欄裡。
喻年隨手點開了,還當又是應泉深這個廢話大王
可是他開啟一看卻傻住了。
根本不是應泉深這個大傻缺。
發件人,是祈妄。
比他選修的義大利語得了a還要罕見,祈妄主動給他發了訊息。
螢幕上簡簡單單躺著幾個字——「你睡了嗎?」
喻年呆了一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