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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浩帶有警告意味地瞪了他一眼,沒說話,拉著春曉的手就回到了自己車裡。
春曉解釋了前因後果。教練喝多了,練車的時候看春曉開的挺穩,就在副駕駛上眯了一會兒。誰知春曉的空間感還不行,拐彎時候速度太快,不小心刮到了鐵圍欄。
杜明浩安慰她:」這種事情就是他的責任,你沒有必要愧疚,下次換一個教練吧。」
拖拖拉拉用了半年,春曉好不容易考到駕照,卻再也沒有開過車。
杜明浩就是這樣,春曉車開的不好,他來開;春曉飯做的不好,他來做;他把她當成孩子一樣的寵著。
春曉還沉浸在回憶中,轉眼計程車就到了小區門口。春曉付了錢就拉著豆豆下了車,也許是快到家裡了,母女倆都不覺得冷,說笑著一路走回了家。
門上又粘了一張電費票子,春曉忍不住皺起眉頭。
昨天才撕下來一張水費的,今天又來了張電費的,還有上週交的寬頻費,下個月要交的物業費,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離婚以前,家裡的所有費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杜明浩在打理。除了照顧孩子,春曉什麼都沒管過。她真是不知不覺中讓杜明浩養成了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春曉本來不是這種人,15歲就離家求學,她一直將自己照顧的很好。從小就不愛依賴人的她,有的時候還被母親抱怨不夠粘人。
六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了一個人的習性。
以前,家裡的無線網路訊號不好,她第一時間就會喊杜明浩。就算,那只是重啟一下路由器就能解決的問題。
春曉的閨蜜李彤說過,杜明浩就是家裡唯一的家長,春曉是姐姐,豆豆是妹妹,這其實有一定的道理。
當杜明浩在一個平常的冬夜,在刷完碗筷,收拾好廚房了以後,在春曉哄睡了豆豆以後,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跟她說:」我們離婚吧。」
春曉突然感覺到了那種窒息一般的恐懼,那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掙紮了那些年,還是淪落到了曾經最為鄙視的不堪境地。
她還是成了一朵嬌弱的菟絲花,被拋棄了的。
杜明浩以愛為名義,讓她心甘情願地收起羽翼,依偎進他的懷裡。如今,他卻想將她推開了,以愛別人的名義。
他曾經說過的誓言,沒有人再提起。杜明浩可能是不在意,春曉是不敢。
她擔心,在最好的年華陪伴在身邊的人,一直對她都沒有心。既然無法白頭偕老,就留著曾經擁有的夢好了。
豆豆喝過了牛奶,小嘴粘上了一圈牛奶鬍子,想方設法地逗春曉開心。母女倆笑鬧了一陣,春曉突然想到了幼兒園孫老師和她說過的話。
「豆豆,」春曉問道:」今天你和天天打起來了?」
「是的。」豆豆心虛地低下了頭。
「因為什麼啊?」春曉摸了摸她的頭,鼓勵她大膽說。
豆豆不吱聲,小嘴撅起來老高。
「天天不是你的好朋友嗎?」
「以後再也不是了!」豆豆粗聲粗氣的,她喊道:」天天說離婚了,小孩就沒有爸爸了,可是我有爸爸啊!你說我們倆個誰說錯了?」
豆豆的話,就像一把劍,將春曉的心徹底劈成了兩半。
她將豆豆抱緊在懷裡,摸著她的頭,軟語安慰道:」豆豆說的對,離婚了只是爸爸媽媽分開住,愛寶寶的心不會改變的。天天說錯了,他只是不知道,你可以教他,我們不能因為朋友犯了一次錯,就不要他呀?」
豆豆聽見春曉承認她對了,心裡就不生氣了,她寬宏大度地回答說:」我知道了,明天我給天天帶一盒酸奶,畢竟我把他給咬哭了。」
春曉哭笑不得,心裡百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