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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了山。
早上出發前,蘇隊長就特意囑咐我們,爬山時少說話,更不要大聲唱歌和說笑,那樣太消耗體力。這是先遣支隊的經驗。可是年輕的我們哪裡管得住自己?就像我們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一樣,我們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歌聲和笑聲。何況山上的景色那麼好,鬱鬱蔥蔥的樹木,大片大片的野花,連石頭上都長滿了綠綠的青苔,空中懸掛著綠色的衍生植物。一眼望去,簡直看不見一絲裸露的泥土。
這樣的山真是一座幸福的山。
2006-8-6 02:48 夏日芳草
我在天堂等你 第五章(7)
這座幸福的山,這座世世代代安靜著的山,被我們驚醒之後一下活潑起來,落葉松果噼裡啪啦往下掉,不斷地砸在我們的頭上;小動物竄來竄去。最快樂的是鳥兒。山上的鳥兒極多,有雪鶉,黑鷳,紅頭灰雀,還有藏雪雞,它們對我們這群突然闖入的活物並不感到害怕,停在枝頭上好奇地看著,並唧唧喳喳地議論著。一隻紅胸脯的山鷓鴣好像要對我進行偵察似的,低低地從我的眼前掠過,翅膀擦過我的鼻尖,癢癢的。
走在這樣的山上,哪會覺得累。
我精神頭十足,走在隊伍的前面,一邊翻山,一邊為大家做宣傳鼓動工作。先是和徐雅蘭一起為大家唱歌,後來徐雅蘭不行了,臉色都灰白了。我就和吳菲一起給大家打快板:呱嗒呱嗒竹板響,說段快板談以往。不說南下和渡江,單說部隊進西藏……我們清脆的聲音在山裡迴蕩著。一個從我們身邊經過的小戰士,將一束野花塞進了我手裡,我開心地把它們插到了揹包上,然後幾步跑到前面的山口,喘幾口氣,再給大家鼓勁兒。
蘇隊長一邊喘氣一邊笑眯眯地看著我說,雪梅你怎麼那麼會爬山呀,跟個小猴兒似的。
我說我的前世是猴子呀。
那時候為了進藏,我已經看了一些有關藏傳佛教方面的書,瞭解到在藏傳佛教裡,佛教徒們相信每個人都有前世、今世和來世。我就想,如果我有前世的話,即使不是猴子也是松鼠,總之是個生活在山裡的小動物。
後來海拔漸漸升高了,一些同志開始呼哧呼哧地大喘氣,出現了高原不適應。我還是沒什麼感覺。是不是因為我的身體瘦小,適應能力強。
這時,有幾個挖藥的老百姓從山下爬上來,見到我們這支歡鬧的女兵隊伍就說,喂,等會兒你們上了山就不要再唱歌了,也不要大聲說話,不然會下雨的。
我們聽了根本不信,哪會有這樣的事?難道我們的聲音能把雨震下來?幾個老百姓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走到前面去了。我想我又不是沒爬過山,下雨是老天爺的事,又不是大山的事。我滿不在乎地想,上山以後一定試試。
爬上山頂後,我往那兒一站,就扯開嗓子唱起來。我一唱,大家全跟上了:不怕雪山高來天氣寒,不管草地深來無人煙,我們的隊伍千千萬萬,浩浩蕩蕩進軍西藏高原!沒想到真的很靈,歌聲一起,雨就嘩嘩嘩地落下來,還挺大。我們無處可躲,淋得一臉一頭都是。跟在我們旁邊的幾個老百姓也淋了一身。他們無奈地搖頭說,看看,叫你們不要鬧你們還不信,這下信了吧。
信是信了,還是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很久以後我才弄明白,是辛醫生告訴我的。他說之所以出現那樣的景象,是因為山頂上的空氣太稀薄了,再加上空氣濕潤。二郎山畢竟不同於西藏的山,它仍有茂密的植被。稀薄濕潤的空氣被震動後,就變成了雨水。
我們被淋了個透濕,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笑得很開心。雨水清清涼涼的,洗出一張張白裡透紅的年輕快樂的臉龐。那幾個老百姓看我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