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分析(第1/3 頁)
沈昭容沒讀過多少書,幹得又是以色侍人的活兒,想讓她明白什麼大義風雲,簡直是對牛彈琴。她僅有的一點小聰明,都用在了踩高捧低,爭風吃醋上頭。趙王與她一脈相承,讀書習武都是平平,性格卻實在自私寡情。入學的時候,他做錯事,將責任推卸給伴讀,本來就要受罰的伴讀,量刑至少翻番;開了府,領職辦差,捅了簍子,將責任推卸給手下,幾年過去,身邊的人幾乎被聖人發作得換了個乾淨。
大夏皇室以關隴勳貴的利益為重,再說了,沈昭容的出身,也實在有些不夠看。按道理說,趙王莫說行老四,就算他行老大,也沒可能繼承皇位,聖人絕不會允,故秦恪從未想過這種可能。但今日聽矯健少年這麼一哭訴,裴熙這麼一分析,再回憶起那個志大才疏的四弟,秦恪不得不承認,這事,還真有可能是趙王做的。
英武俊逸的二皇子梁王被賜死,仁厚君子三皇子齊王病逝,太子地位不穩,若是皇長子再死去,根據嫡長子繼承製,那張至高無上的椅子,可不就輪到行四的趙王來坐了麼?
沈家驕縱跋扈至此,家丁明火執仗地闖入人家家裡,害得陳、周兩家家破人亡。縱然豫章郡算不得江南世家的勢力範圍內,卻距離頗近,若歹人是趙王派來的,也不算牽強。
裴熙見秦恪神情,就知他在想什麼,便出言道:“熙倒覺得,此事頗為可疑。”
“哦?怎麼說?”
“裴使君肯定是覺得,事情太巧了。”秦琬脆生生地說。
秦恪斥責地看了女兒一眼,教訓道:“裹兒,不可無禮!”
他自以為自己已經訓誡了女兒,實際上從眼神到話語,當真沒什麼威懾力。
秦琬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看著裴熙,裴熙的神色亦十分柔和,破天荒溫和起來:“小娘的想法,也是熙的想法,此事發生得實在太巧,若非有人故意佈置,那便真是上天恩賜,讓大郎君撞破沈家的無法無天。但……”話才說一半,他破天荒地遲疑起來,沒往下說去。
事關自身安危,秦恪心中焦急,連忙追問:“但什麼?”
“但我希望,此事真乃巧合,而非有人蓄意佈置。”
秦恪聞言,不由鬆了一口氣,無所謂地說:“蓄意佈置又如何?我不與孫道長結交,不入他的局,他能奈我何?”
察覺到秦恪的不以為意,裴熙心中冷哼一聲,見秦琬若有所思,這位少年英才忍下心中不快,解釋道:“江南沈家美妾如雲,美婢如雨,生活極盡奢侈,從來就不缺女人。究竟是怎樣傾城的美色,才能讓沈家子弟喪心病狂到一見就要納為妾,被拒絕就衝上門折辱的程度?”
“旭之,你……”未免也太多疑了一點吧?
秦恪給裴熙留面子,沒明著說出來,只是很含蓄地點了一句:“蓬門多姝色,陳家雖是小門小戶,卻也家境富足。”這種家庭裡出來的女孩子,教養肯定是有的,言行舉止也未必很差,只要容色出眾一點,被人傾心再正常不過。
裴熙搖了搖頭,不置可否:“藍氏受寵之後,太常寺隔三差五就有新人進門,若非聖人無嫡親的兄弟姐妹,幾位老王爺又已故去,怕是王府和公主府的門檻都會被踏破。饒是如此,當日公主府亦是門庭若市,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此言一出,秦恪的神色也嚴肅起來。
當利公主即大公主,乃是聖人的長女,齊王的胞姐,已故的賢妃之女,年紀僅僅比代王小一歲。
對於自己的長女,聖人寵愛至極,非但將她的封邑放在了產鹽的當利,還讓她做了唯一一個食邑八千戶的公主。
大夏律令雖規定,親王和公主、長公主、大長公主,以及太子的嫡女,即郡主皆是正一品,食邑萬戶,但這只是上限而非底線。也就是說,能低不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