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第1/2 頁)
有些事我們是記得的!在戰地新聞中說在火線前還有人排練跳舞,竟是瞎扯,他們這種可笑的幽默太難能可貴了。我們這種幽默完全是為了麻痺自己,否則我們會很快崩潰的!可就是如此我們也漸漸頹廢下去了,畢竟這種幽默一個月一個月變得悲涼而淒楚了。
有一點我很清楚:一切事情在戰場上我們都像石頭一樣深埋在心底,可戰爭結束,就會慢慢地重新復甦,只有那時,我才考慮生與死這個永恆的問題。
過去在這裡度過的歲月、日日月月,很快就又會重複開始,那些死去夥伴也將復活,與我們共同往前,我們漸漸會清醒,找到一個目的地,死去的戰友倍伴著我們繼續大步前進,身後是長長的前線的歲月:‐‐又向誰?目標是誰呢?
不久以前,這附近有過一家前線劇院。廣告牌上仍貼上著花花綠綠的演出海報。我和克絡普瞪大眼睛看著。太不可相信了,眼前一個穿淺色衣服,系紅色漆皮腰帶的姑娘微笑著亭亭玉立在那兒。她一隻手扶在欄杆上,另一隻手抓著草帽的邊緣。一雙乳白色高跟鞋帶著扣看上去很精巧,往上是潔白的長統襪,身後是一片洶湧起伏碧海汪洋,海邊是一處閃亮的灣灣,真是個貌美絕倫的姑娘;優美的身線,高雅的鼻子,淡紅的雙唇,修長的腿,那麼勻稱而整潔;她面板艷澤,一定是堅持泡澡的原因,指甲縫中那麼乾淨,或者也只點綴幾粒海灘的粉沙而已。
身旁有個紳士,白褲子、藍色短外套,戴一頂水手的便帽,可他並沒有多少地方吸引我們。
對於我們的眼睛來說能看到廣告牌上的姑娘是真難得而美妙的事。我們到現在仍不敢相信當時的感覺。太多年了,我已沒有這種感受,沒有那種新奇、快活、動人的感受。到了和平時期,應該是如此的,我們想著心潮起伏。
&ldo;可她穿這麼一雙精巧的高跟鞋怎麼能行軍又怎麼能走一里路呢?&rdo;說完,我覺得很可笑,面對這麼漂亮的姑娘,又想什麼行軍打仗,真是瘋了。
&ldo;猜她有多大?&rdo;克絡普說。
&ldo;不會超過二十二歲吧,阿爾貝特。&rdo;我推測說。
&ldo;猜不出來吧,她不會比我們大,最多十七歲。&rdo;
他的話讓我感到發麻:&ldo;那不很好嗎?阿爾貝特,你說呢?&rdo;
&ldo;其實,我家也有一條這樣的白褲子。&rdo;克絡普若有所思點頭說。
&ldo;也像她一樣嗎……&rdo;我問。
我們相視一眼,卻又無奈地苦笑,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們炫耀,襤褸破舊,油衣閃閃的一身骯髒的軍服。我們不敢再幻想去追求了。
於是我們過去小心翼翼地把那個白褲子從廣告牌上掀下來。&ldo;要不給她抓點蝨子。&rdo;克絡普說。
我感到沒什麼興趣,這樣做會更粘髒了衣服而且蝨子很快就又能生出來。但我們又細細品味這張海報後我改變了主意,&ldo;我們也試試看能不能也找一件這麼幹淨的內衣……&rdo;
&ldo;要是能有一雙短襪更好。&rdo;阿爾貝特說。
&ldo;短襪應該會有,我們去找找看。&rdo;
不遠,羅爾、恰德閒遊過來,他們看見海報上的姑娘,下流的詞語便開始發揮了。我們班羅爾最先跟女人上過床,他眉飛色舞講起那令人心跳的過程。眼睛猥褻地看著那幅畫,恰德像哈巴兒狗一樣隨聲附和著。
我們並沒有厭惡他們,在當兵的中間沒有不這樣的;但我們卻無暇顧及他們,側過身子往除蝨站去了,心情格外舒暢,就像要到漂亮的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