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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看了看我的脈搏,又把手放到我額頭,然後說:&ldo;你並沒有發燒。&rdo; &ldo;沒有。&rdo;我點頭說。 &ldo;你一定做了個噩夢吧?&rdo;她又問。 &ldo;好像是……&rdo;我想引開她的提問,她卻不停地往下仔細追問,一雙晶瑩的眼睛那麼漂亮地沖我眨著。我無論如何都不願告訴她,她實在太整潔大方了。
她又把扶上鋪位。但要是她一離開,我還得再爬下來。要是面前是老太太,我會不假思索地告訴她,我想幹什麼,但她卻頂多二十五歲,那麼年輕,我真不好意思去開口說這些事情。
還是阿爾貝特幫助了我,他並不怕別人會不會害臊,反正他自己無所謂。&ldo;護士小姐,&rdo;他向那個女護士喊道,等人家轉過身來他又說&ldo;他好像要‐‐&rdo;。這時阿爾貝特也覺得難為情不知如何文明含蓄地表達給人家。在前線,只說一個詞就解決了,但在這兒,尤其還跟一位女士那可不行。他似乎受到了什麼啟發,用學校裡常用的方式說完了剛才的話:&ldo;我想他是要出去一下,護士小姐。&rdo;
&ldo;是這樣,&rdo;護士很溫和地說,&ldo;但帶著石膏就別再亂動了。好啦,您打算怎樣?&rdo;她又衝著我問。
我吃了一驚,被她問悶了。我不知道她們稱那為&ldo;怎樣&rdo;,是職業用語。不過她看出了我的疑惑。
&ldo;小的還是大的?&rdo;
真難為情!我臉通紅,汗水往外直冒,吞吞吐吐地說:&ldo;只來小的‐‐&rdo;
無論如何,我總算解決了一道難題。
我可以利用一個小瓶子。幾個鐘頭後,不單我,許多人也都得到了。早晨時,我們便習慣了這些事情,說話要求也都自自然然不再難為情了。
火車緩慢地行駛著。還總是停車,抬走在上面死了的人。
阿爾貝特開始高燒。我倒不至於,但隱隱感覺有些疼痛,還可能有些蝨子在石膏繃帶下癢得我渾身不自在,又不容易搔到。
我們連續幾天都躺著睡覺。野外風景快速地從車窗上閃過,我們在第三天的晚上到了赫伯斯塔爾。護士說阿爾貝特高燒不退;下一站要抬下去。&ldo;還有多遠的行程?&rdo;我問。
&ldo;到科隆。&rdo;
&ldo;阿爾貝特,你等著。我們不會分開的。&rdo;我說。
等聽到護士又巡視過來,我憋住氣。臉漲得通紅。她見了停下來問:&ldo;是不是有些疼啦。&rdo;
&ldo;嗯,&rdo;我呻吟著,&ldo;突然就疼起來了。&rdo;
她遞給我一支體溫計,便看別的病人去了,但我早已從克託那裡學到了許多奇方異招。這種軍用體溫計,不適應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只要裡面水銀柱子升上去,就會在真空管裡保持住,再不下落。
我向下斜著把溫度計挾在胳膊下,然後不停地用手指彈擊它。漸漸地它便升到三十七度九,再當我用一根火柴非常小心地加熱一點它便升成了三十八度七。
我喘著粗氣,呼吸緊張;眼睛死呆呆地盯著她,無奈地眨動著;有氣無力地說:&ldo;我實在不行了。&rdo;
於是我的名字也被她寫到一張字條上。當我的石膏繃帶被再拆開時,我便踏實了許多,若非特殊情況那是不允許的。
我倆被一起抬下了火車。
一所天主教會的醫院接納了我們,還把我們分到同一病房。我們也暗自慶幸自己所在的這所醫院是有名的具有良好治療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