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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戈壁》六(7)
……
這個時刻,只有那三隻紅羊佇立在馬鬃山鎮的街頭,陪伴著我。我想到許多零星的往事片段,惟獨沒有涉及黑喇嘛和他的著名的要塞&ldo;碉堡山&rdo;。
《黑戈壁》七(1)
10月3日,8點早餐。
餐後,我們前往幾公里之外的碉堡山。我知道,以前怎樣憑空想像,也想像不出目前我所見的景象。
當然,在這之前我見過要塞的相片,而且不止一幅。最經典的,是哈士綸在1927年所攝的要塞廢墟的主體建築。另一幅則是1934年斯文&iddot;赫定的醫生赫默爾所攝,刊佈在《絲綢之路》書中。哈士綸的照片往往被說成是1928年所攝,可他路經此地的時間,是1927年11月16日。這兩幅照片都拍攝在黑喇嘛覆滅之後不太久,要塞還保持著基本面貌。同時,取景與角度相當一致。關於要塞的毀滅,一般都說到是為外蒙古派人來焚毀。可這兩份照片使人對此懷有疑慮。一是外觀看不出火的破壞力,另外,這個要塞是由石頭與泥土建成,能夠引起燃燒的東西相當有限。火,不會造成破壞性的損失。照片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個俯瞰要塞的敵樓(崗樓);另外,是綿亙在山樑上的圍牆。
我們的車子停留在山群的東邊。鎮上的人先招呼我們看了遙遙相對的那一座山的&ldo;坑道&rdo;。這些建築不是黑喇嘛的傑作,它是水泥的結構,據說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ldo;反修防修&rdo;時為防止&ldo;美帝蘇修&rdo;&ldo;突然襲擊&rdo;,建造的&ldo;三線工程&rdo;。這裡離邊境雖然有幾百公里,但其間都是一馬平川,能阻止一下蘇聯坦克的,就只有低矮的馬鬃山了。我們進入了坑道,裡面相當大。從山的另一面鑽出來時,&ldo;碉堡山&rdo;就在面前了。
從踏上黑戈壁開始,風就沒有片刻停息。馬鬃山像一幅巨大沙盤,風在精雕細琢地為盤上的建築物作著修飾加工。我從要塞前面的山嘴,緩步走向中心建築。可以看得出,這中心建築就是哈士綸拍攝的那一組。明顯的不同,是背後的那個高大的塔樓已經徹底塌毀,而且那顯然是人為的。
由於圍牆已經殘缺不全,從平面上幾乎判斷不出原來的格局,但是,奧勃魯切夫、哈士綸等人的描寫太逼真了,你很容易產生走進夢境的感覺。特別是黑喇嘛堅固窄小的私室,我站在它的門口,彷彿那場&ldo;終結者&rdo;的謀殺就在眼前發生,我目睹了它的整個過程。這時,我幾乎認定:那個黑喇嘛的助手、秘書、副官‐‐札哈沁貝勒,就是巴勒丹道爾吉(或南茲德巴特爾)的內應。關於這場謀殺,我自己的版本已經構思完成,在其他版本的隱映中,它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刀槍不入的黑喇嘛喝了放了麻藥的茶,藥性發作,粗瓷茶碗打翻在地上。黑喇嘛硬掙扎著才沒有栽倒,被兩個彪形大漢撲上來死死挾持,動彈不得,一柄利刃刺中要害,他睜大眼睛死死瞪著最信任的親隨札哈沁貝勒。他張開嘴想說什麼,可一股黑紅色的血從胸腔內噴薄而出,刺客被噴了一臉。札哈沁貝勒躲在一個牆角,面如死灰……
在單獨為黑馬建造的馬廄,背好銀鞍的烏騅馬正前蹄刨地,引頸嘶鳴。一個馬夫想上前解開韁繩,被烏騅馬一蹄踢翻。
被毒餌藥死的猛犬,就在廚房門前隨意掩埋。
……
當然,這是我的想像。我長長噓了一口氣。汗水打濕了我的內衣。
站在當年的塔樓遺址上,我看到這個&l